柏晰淡笑,直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这小孩的存在更多的是给我一种心理暗示。我看到他或笑或算计或侃侃而谈时,那种自信的模样会欺骗rou眼,产生一种他的发光的错觉。
金色、耀眼这一类的词我们在平时用的数不胜数,但是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确确实实的体会到这种感受。”
就连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时,眼球看到的颜色都是暗黑色,唯独应瑭……让他错觉的看到了真正的、正常人眼中的阳光。
他一针见血的说:“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大脑在自欺欺人,出现的这种错觉。”
丁秘书:“那您还……”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要将人留下,如此宠溺。
柏晰抬眼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透彻,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这个男人是成熟的、内敛的,却也是狡猾的,他身上那股特质都是经过漫长岁月,用无数的阅历沉淀而成的。
首脑说:“你要知道,人拥有弱点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相反的没有弱点的人才不可信。就像康念,无欲无求,恰恰才最令人担忧,因为他处理公务时不受旁人干扰,一旦厌烦这种生活试图将其毁灭时同样不会有顾虑。
我默许钦然去盯他,就是怕他有朝一日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丁秘书一怔。
他听见首长说:“而我,也需要一些弱点,来保证自己活得像一个人。”
前半生,柏晰的弱点与追求都是野心,他毫不避讳自己就是要掌控一切,所以他并不排斥如今的应瑭;而当他手握重权应有尽有时,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心淡化,老虎也会开始打盹,他便需要新的弱点来推着自己前行。
柏晰,是有意要给自己制造弱点,才会默许了应瑭的存在,哪怕他是个不安定因素。当然,他的存在还有别的用处,便不需与秘书细说。
丁秘书听完他的话,神情微敛,敬重的弯腰鞠了一躬。
就在这时,廖秘书敲响了书房的门,禀告:“首长,原局座来了,说想见您,负荆请罪。”
原钦然迎上来了?!
丁秘书下意识的去看柏晰,这位首脑在听到不受管束的下属抵达之后,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沉声:“让他进来。”
原钦然走进来,丁秘书识趣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将独处的时间留给这对君臣。
原钦然来的风尘仆仆,看起来很是匆忙,却不显狼狈,他扯了扯身上的军装,抬手一行礼,恭敬的喊道:“柏帅。”
柏晰回头看他,黑眸深沉,声音淡然:“坐。”
面对疑似反叛不受控制的下属,没有质问,没有呵斥,但是这份城府气度,便是寻常人难及。
原钦然一笑,坦然说:“不坐了,我来就是负荆请罪。您不在临宁的这段时间,我为了一己之私,与裴恙大动干戈,几乎打破了两方约定,连军统都成了我发泄私欲的利器。
不顾国家、不顾大局,更是未曾与您打过一句报告,忤逆行径引得朝野上下议论恐慌不断。”
他将自己的罪状数的明明白白,没有半点隐瞒或辩解。
柏晰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位桀骜不驯的爱将一眼,犀利的道:“但是你今天来,不是来请罚的。”
“我得戴罪立功啊。”原钦然陈恳的道:“闯下这么大的祸,哪里是一句请罚就能解决的,我惹的祸我来处理,将功补过,补不过去的,再有您来处理。”
他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柏晰往沙发上一坐,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语气沉肃:“原钦然,你随我征战多年,虽性情一向顽劣,却也不是不识大体,这场闹剧我需要一个解释,而不是简单的将功折罪。”
原钦然的突然闹剧,的确不可能是轻飘飘的揭过,他的位置太重要了,若非柏晰全力信任,怎可能拥有不受管束直达天听的权利。就是因为柏晰太看重、信任他,以至于这次闹剧出来,竟打了首脑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事件,看似原钦然认错皆大欢喜,实则完全是在君臣间开了一道裂痕,信任难补。
由此可见,那祸水的威力当真非同小可。
原钦然自己也清楚。
他坦然的一笑,诚实的答:“究其根本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裴恙不肯放手,我亦然。”
还真是为了女人。这个结论不出意外,却让柏晰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他陈述道:“你喜欢她。”
原钦然潇洒的弯下腰,单膝跪地,他的眼眸亮的惊人,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正经:“我原钦然,追随您征战沙场数十年,无论何时何地,原钦然都是柏帅座下的为您效犬马之劳的小兵,永远忠诚于您;但是同时,我的爱,永远忠诚于她。”
柏晰没有问忠义不能两全要如何的愚蠢问题,因为在那个顾明澜与他发生冲突,需要选择之前,原钦然都是无法给出答案的。
不过他敢坦坦荡荡的将这些讲出来,起码这个时候的原钦然,他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