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钟情之人就在身边,可她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分开。
奕王已经将皇上和承誉的矛盾说与她知晓,在奕王看来,文宁疏就是导致承誉做出错误决定的罪魁祸首,只有她离开,他才能变回那个理智果决的承誉,与公主成婚,保住性命,再谋其他。
她深爱着他,这毋庸置疑,她想与他共度余生,这渴望十分热切,但若两人在一起会让他的命受到威胁,那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坚持。
想了一日一夜,她才终于狠下心来,决定与他摊牌,打算离开他,放他一条生路。
巧合的是,两人同时开口唤着对方的名字,然而这一次,承誉没有礼让,也没有再推诿,时日不多,容不得他再犹豫。
“我先说吧!”他笑笑的看着她,仿佛接下来要说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宁疏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微笑着点头,“好。”
没勇气面对的承誉移开了眸光,压制住喉间的哽咽,故作平静的将局面摆给她。
因着她早已知晓,是以并无任何惊讶,只是默默的听他诉说着。
说到后来,他深吸一口气,“犹豫再三,我终是做出了决定。”
她还想劝他不要再与皇帝僵持,答应这桩婚事,可他已然做出了决定,宁疏没抢话,继续聆听着,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抉择的。
承誉望了望天,旭日半出,这场景柔美却又蕴含着无穷力量,他很想抓住这一刻,奈何光Yin如流沙,握不住,便只能放手,
“你也知道,我想为父皇报仇,活着才有希望,若然此刻就死,我无颜面见父皇。所以……我打算娶她,但你放心,我还是会留你在身边,你可以做我的侧妃,我的心里依旧只有你,她只是个摆设。”
这就是他所谓的决定,娶公主,让她做妾?宁疏难以置信的缓缓侧眸望着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是从承誉口中说出来的!
她是怎样的性子,难道他不清楚吗?她没想赖着他,已然决定成全他,她宁愿听到他说我们分开吧!也不愿听他说,让她做妾的话,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侮辱!
他当然知道,说出这番话后,宁疏会是什么反应,肯定对他失望透顶,恨之入骨吧?可他不能心软,只能装作看不懂她眼中的震惊和悲愤,继续道着,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宁疏,你会理解我的吧?”
理解?他怎么还有脸问出这样的话?昨夜还与她柔情缱绻的男人今日居然要求她理解他,要她留下做妾室,这真的是承誉吗?承誉会说出这样寒她心的话吗?
这一刻,她对他没有理解,只有失望,兴许不该怪他,该怪她自己,始终高估了两人的感情,也许他真的喜欢过她,但在他的信念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她本就决定成全他,可为何听到他的这番话,她的心竟如此疼痛,仿佛在一寸寸的撕裂,似被水淹,又似火烧一般!一瞬冰窟,一瞬火山,煎熬得她难以承受,整个心快要炸裂!
可他竟似没事人一般,还在她身畔轻唤着,“宁疏?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我也想过抗争到底,但我身上背负得实在太多,我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享乐,放弃报仇。”
不能对父亲自私,所以就对她残忍吗?那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这份感情就是用来牺牲的吗?
若果真如此,那又何必让她感受到爱,何必让她将身心皆交付?她把一切都给了他,到头来竟只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一个“妾”字,彻底寒了她的心,抹杀了她对他所有的眷恋!
她将身心皆交付于他,即便无奈分开,她也无怨无悔,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她得到的仅仅只是羞辱!
最令她痛心的是,两人相处了那么久,他居然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居然还想着齐人之福!说出这话时,他是否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怎么可能留下来看着他迎娶旁人,再默默的等着他来宠爱?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如此大度!
因为深爱,所以只肯独享,但这所有的愤怒和悲痛,她都不打算告诉他,没必要控诉什么,他都决定了啊!
既然他是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那她还有必要伤心吗?为他难过都是一种耻辱!
心在滴血的她,努力的将唇角扯出一抹笑来,“听到了,我……理解你,就按你说的做吧!这是你的宿命,你没得推脱。”
她越是平静,心底越是在澎湃着惊涛骇浪吧?承誉又怎会不了解,她如此要强的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变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明知她心如火煎,他还得装作懵然无知的问一句,
“那你……会不会怪我?”
会吗?她只觉心好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连恨都懒得,兀自笑笑,她抑制着心底不断上涌的苦涩,云淡风轻的道了句,
“没必要。”
过往的恩爱,对比如今,越显讽刺,然而那终究只是过往,人生终是会有变故,已经变了的心,无谓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