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追问。她看了一眼外头弯弯绕绕的小路,朝信阳城的方向望去,嘴上提醒侄子:“明儿是中秋了,书院总该给放放假吧,你下午去城里看看二宝去。”半个多月没见到聪明机灵的小侄子,胡氏心里念叨得紧。
孟桢应了声,“我记着呢,二婶有没有缺什么,我下午一道从城里捎回来?”
“不缺不缺,真的缺了就从镇上买好了,别在城里白花冤枉钱。”言至此,胡氏又忍不住多说一句,“你也要成家立业了,平时花钱不要大手大脚的,不然没钱讨媳妇,回头有你哭的。”
在过去的小半月里,胡氏曾数次想把孟桢和赵娥说和到一处去,可孟桢总是一副冷冷淡淡、避之不及的反应,一来二去地,胡氏总算认清,果真如孟桢自己所说,他就是认定了林婉宜。胡氏自己不想做坏人,去掐掉侄子心里萌芽的苗子,索性随他去。
“大宝,婶子虽说不干涉你娶亲的事,但你跟那林姑娘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村头寡母王氏的儿子王大头跟孟桢一般年纪,今年年初娶了媳妇不说,如今大半年过去,媳妇的肚子都大了,眼瞅着过不久就要连孩子都有了。胡氏瞅着,也忍不住眼红心焦起来。
怎么说,孟桢这个大侄子还真是让她Cao碎了一颗心。
孟桢把手里的木块和刻刀放到一边的木墩子上,站起身,抻了一下有些酸涩的胳膊,转转脖子,而后方看向胡氏,扬唇道:“改天让您见见她。”
胡氏斜了他一眼,满脸不相信:“说的跟真的一样,哄婶子玩呢?”只是她心里也很好奇侄子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要不干脆这样吧,下午婶子跟你一块儿进城去瞧瞧。”一边说,一边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转身就打算去屋里挑一件干净的衣裳。
见胡氏认真行起这事来,孟桢连忙把人拦住,失笑道:“您不用急,也不必进城去。”
“怎么,你还能把人家小姑娘拐回家来?”胡氏轻哼。
孟桢但笑不语。
中午吃过饭,孟桢早早地就赶着驴车出了门。
到了天渊书院,他远远地就看到坐在书院门口石阶上的孟桓,以及他身旁站着的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
驴车停下,孟桢坐在车上,冲弟弟招了招手,低头询问了他在书院的近况,眼角的余光瞥到石阶上的林卓一直偷偷盯着自己这里,便抬头望过去,挑挑眉。
迎上他的目光,那边林卓的脸上立刻不自在起来。但见他心虚地移开视线,还煞有介事的扬了扬下巴,努力做出不屑的神色来。然而孟桢盯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走开。
“怎么,你有话想跟我说?”孟桢问。
林卓看也不看他,“没有。”
“哦。”孟桢点点头,收回视线,示意孟桓上了驴车,他一手持鞭,一手握缰,扬声一吆喝,“阿桓坐好,咱们回家。”
话声落,持鞭的手便抬起。只是,鞭子还没有落到小毛驴的身上就停在了半空中。
“等一下!”林卓突然喊了一声。
孟桢收了鞭子,嘴角噙笑望过去,就见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模样走了过来。
方才孟桓有跟他提过,自下学以后,林卓一直都站在他边上,甚至还把接他回去的书童和车夫都赶走了。虽然摸不清林卓的用意,但是孟桢莫名笃定,这小子搁这儿杵着,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而且依着眼下的情形来看,极可能是要求自己帮忙。
想及此,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
“你笑什么?”林卓涨红了脸。
孟桢调整了坐姿,一条腿半曲脚踩在车上,挑眉看向少年:“你跟你姐姐一点儿也不像。”
这小子一身别扭劲,就跟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一样,半点儿不讨喜,哪里像小姑娘温温软软,性子软和又柔顺,教人见了就觉得春暖花开。
林卓却哼唧一声,“干你底事?”
他的语气算不得多好,孟桢也不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道:“林少爷没旁的事,我这里可还赶着出城去。”
“嗳……”林小少爷一下子泄了气,忙道,“你出城是往城东的陆河方向去对不对?”他偷偷地看过孟桓的学籍,知道他家就住在陆河畔的陆河村。
“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捎我一程?你放心,我可以付你银子。”
孟桢“嘁”了一声,“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要坐驴车,怎么,不嫌弃了?”
小少爷要往陆河的方向去,肯定是要到林家的别庄。孟桢不介意顺路把小少爷捎过去,但也想挫一挫他的别扭与傲气。
林卓道:“我没坐过驴车,想感受一下,要是不答应就算了,大不了我找别人去。”实际上,他是想悄悄摸去别庄,不想动用府里的马车。
孟桢没兴趣探究清楚,但也不会拒绝。
林卓是小姑娘的亲弟弟,单看这一层,他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出城去林家别庄。
“上车吧。”孟桢嘴角一勾,在林卓小心翼翼坐好后,边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