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为那日的事情自责,反过来安抚她道:“那日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得知齐克已经惩治了齐麟,加上事情闹大了有损女儿闺誉,林修儒便没往衙门去。这几日他原就Cao心着女儿的事,再见着小宋氏如此,不由觉得头疼。
小宋氏知他误会了,有些话想告诉他,可到了嘴边又吞吐不得,期期艾艾半晌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开口道:“老爷,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什么?”
“那日在历山,救了婉宜的还有一个人……”
林修儒点点头,“这个你跟我说过。”他看着小宋氏,轻轻地皱皱眉,疑惑不已,“怎么好端端又提起来,难道那人有什么不对?”
小宋氏轻叹一口气,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这几日我反复想了又想,越来越觉得那位王将军像极了一个人。”视线与林修儒的对上,她微微一顿,道,“他真的像极了阿珵。”
林修儒一怔,抓住小宋氏的衣袖问道:“你说谁?”
“当日我只觉得他生得和阿珵有几分相像,可细细想来,他眉眼之间都还留有阿珵小时候的影子,而且跟姐姐也很像。”小宋氏越说,语气便越笃定,“妾身想,他一定就是阿珵。”
林修儒嘴角的笑意敛去,脸上的动容一闪而过,旋即便绷起脸来,不发一语,负手在屋中踱起步来。
小宋氏捏着帕子跟在他身后,“老爷……”
林修儒顿住脚步,回过身拧眉看向小宋氏,“你不是说那是浔阳公主的驸马,镇守青城的王将军?”
小宋氏点点头,没记着反驳他,只转身走去屋里的书案处,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边写边问他,“那老爷可还知道那王将军的名讳?”
林修儒细细一思索,模模糊糊地记起一点儿,却在看清小宋氏提笔写下的三个字才念了出来:“王呈林?”
小宋氏又提笔,在纸上勾勒两个圈,把那三个字隔开,“王呈为‘珵’,如果把王将军的名字颠倒过来,可不就是阿珵的名字吗?”
林修儒还是不肯信,摇摇头,道:“许是你想错了。”
长子置气离家九年,林修儒从一开始的恼火到如今的担心,心里殷殷切切多少次生出过希望,可每一回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都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希望击碎。如今,饶是小宋氏说得再如何笃定,没有亲眼见着人,林修儒都不肯相信。
似是早就料到林修儒的反应,小宋氏没急着与他争辩,只静静地道:“兴许是吧,只妾身想着,婉宜该知道些什么。”
那日从历山回来的路上,即便林婉宜掩饰得再好,小宋氏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她愿意提起那个叫孟桢的人,却对那王呈林讳莫如深。小宋氏隐隐觉得,林婉宜该是知道些内情的。
然而事实上呢,林婉宜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哥哥回来了而已,至于其他更多的却一样一无所知。
王呈林交给她的信,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可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所言所说,不过让她暂且安心下来,等到时机到了,他自会回家一家团聚。而且跟当初送呈宋老太爷的那封一模一样,特意叮嘱暂不向林修儒提起。
因此,当林修儒过来秋水居想要印证小宋氏的猜测时,林婉宜只是一问三不知,将他心里再次将他心里升起的希望浇灭。
这九年来,对于林珵的出走,林修儒从从长子身上寻不是渐渐地转向对自己的反思。时间越久越冷静,也能慢慢地咂摸出当初长子的心境来。
其实自打宋氏过世以后,长子的一些转变林修儒就看在眼里。曾经爱笑爱闹的少年慢慢变得内敛,除了熟读诗书,更在闲暇之余偷偷学起拳脚。而在他续娶小宋氏以后,曾经跟他亲近的长子便慢慢跟自己疏远起来。他虽有所觉,但见长子对上敬小宋氏,对下爱护林秋宁,就把心头稍稍的不安压下,久而久之也忽略了去,又哪曾料到女儿一次失踪,会让一贯内敛好脾气的长子失了分寸,不仅顶撞双亲,甚至还一走了之。
曾经林修儒以为,林珵只是年少一时冲动置气,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回来。可却从未料想,他这一冲动会是长长的九年。
林修儒颓然坐在椅子上,一手轻抵在额上,垂着头,良久,深深叹息了一声。
林婉宜看着林修儒的模样,心生不忍,翕了翕唇,想开口,却在他抬头的一刹转过头去。
林修儒缓缓地站起身,扯唇笑了两声,道:“我也跟你母亲说了,是她认错了人,可她还偏不信,瞧,可不是认错了。”他摆摆手,“时辰也不早了,爹爹先去书院。”
言罢转身欲走。
“爹爹。”林婉宜出声喊住他,看着两鬓微染白霜的老父,纤手勾着素帕打了个圈儿,迟疑的问他,“爹爹,你还怪哥哥吗?”
林修儒笑了笑,看着女儿,声音里掺着些许怅惘,幽幽地道:“只要他如今好好的,爹爹也不奢求旁的了。”若长子在外有个三长两短,百年之后,他又有何面目去见发妻?
看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