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色。二人会意,低头从边门绕出,取了茶水跟点心后又从厅堂的正门进来。
放下茶水与点心,蔡嬷嬷抬起头看向孟桢,见他慢慢睁大眼睛,只含笑道:“公子请用茶水。”
“你……”虽然换了身衣服,但孟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蔡嬷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看向了蔡嬷嬷的身后,见秋竹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一瞬间他似恍然又似糊涂,但很快便想明白了症结,“你们昨天都是在做戏?”
蔡嬷嬷和秋竹相视一笑,不说话。
孟桢反应过来,道:“所以,是公主安排你们去的?”
“不错,让她们去试探你正是本宫的吩咐。”
清冷骄矜的声音徐徐地从屏风后传来,孟桢望过去,只能看到屏风后模模糊糊的身影。知道那就是传闻中的浔阳公主,他忙行礼拜见。
命秋竹给孟桢赐座,浔阳公主缓声问他道:“你可知本宫派人召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孟桢愣了一下,回过神,回话道:“小民或许略知一二。”
如果说来时的路上还想不明白,可见到蔡嬷嬷和秋竹以后,他自然就能猜出六七分浔阳公主的用意。
林珵是林婉宜的亲兄长,浔阳公主便是林婉宜的亲嫂嫂,那么这几次三番的试探便是对他的考验了。想到这儿,孟桢的嘴角就不由微微上扬起来。
浔阳公主道:“你想的没错,本宫召你来的确是为了婉宜。驸马临去京城把她托付给本宫,本宫自然要为她的事上心。”说着,她抬头朝屏风这边望来,看着孟桢问道,“本宫向来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如今只问你一句。”
“你可是真心想娶婉宜?”浔阳公主问。
孟桢道:“自然。”
“好。”浔阳公主笑了一声,方问道,“你拿什么来娶她?你那半大的铺子,抑或是家里的几亩地,还是半个山头的果园子?须得知道,婉宜出身书香门第,自小习的是琴棋书画,十指不沾阳春水,你难道要她跟你过耕织的日子,抛下琴棋书画去烹煮洒扫?”
“小民虽无万贯家财,竭尽所能给予的只有一颗真心。”孟桢扯了一下唇角,“我娶她自然是要她过得快活,没想过要她去做那些。”
“可那就是你的生活。”浔阳公主一针见血,“你不在乎,难道家中长辈也不在乎?邻里难道不会议论,你又要婉宜如何承受?”
孟桢一怔,但很快便舒展开眉目,轻轻笑道:“我自有法子护着她不让她受丁点儿委屈。况我也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浔阳公主摇摇头:“男人喜欢的时候,好话说的比什么都好听,可难保以后有个什么子心肠。”
孟桢问:“公主当初也是如此看待将军的?”他可是知道,林珵尚公主时也还没有如今的身份与权势。
浔阳公主站起身,“你跟驸马不一样,本宫跟婉宜也不一样。”她笑,继续道,“本宫是天家公主,驸马纵使胆再大,也不敢轻易负了本宫。”
“可婉宜背后站着的是驸马,是公主,敢问小民又怎敢负了她?”孟桢站直了身子,语气越发认真起来,“我真心求娶于林姑娘,蒙她不弃又怎会相负。”
“不过这都是红嘴白牙说的空话,你又能拿出什么来让本宫相信你,嗯?”
孟桢淡声道:“那小民便只有这条命了。”
“好。”浔阳公主轻轻地拍了下手,秋竹便端了一杯清酒上来。浔阳公主隔着屏风道,“这是番邦进贡的一滴醉,寻常人只稍沾上一滴便会醉死千日,若一杯饮下,便也与断肠酒一般无二。本宫现在赐你此酒,你若是能够满饮此杯无碍,你与婉宜的亲事,本宫就亲自保媒。”
“你可敢饮?”
因见孟桢半天没有动作,浔阳公主便又添了一句道,“若是不敢饮,你大可就此死了心。”
孟桢的目光移到递呈到自己跟前的酒杯上,他嘴角一翘,抬手执杯,静默须臾,忽而仰脖一饮而尽。
酒香清冽,入口甘甜,像是山涧的泉水一般。孟桢抿了下唇,放下酒杯,过了片刻仍然清明不已。
难道这一滴醉竟是假的不成?
正当孟桢惊疑之际,浔阳公主的笑声便从屏风之后传了来。
“一滴醉乃是皇家圣品,合朝亦不过仅有一壶,你以为本宫当真大方到让你牛饮?”此时她说话,声音里已经敛去之前不自觉流露出皇家威严,反而掺了许多笑意,“本宫若真的伤了你的性命,只怕有人得记恨本宫了。”
屏风后,浔阳公主一边说,一边含笑看向边门方向的帘幔,帘幔底下露出裙角一抹。
“听了这许久,也该出来了不是。”
她话音一落,环佩的清脆声就断断续续想起。躲在帘幔后的人儿迟疑地不敢迈步出来。
浔阳公主见状便笑了声,“再不出来,本宫可就打发这个傻小子走了啊。”
帘幔这才被挑开,林婉宜一张俏脸通红,一步一步慢吞吞地挪过来,声细如蚊yin:“嫂嫂……”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