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撞进一双幽深却满含情意的凤眸里。
“你,你过来做什么?”
林婉宜急急忙忙背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热度还未散去的脸。
可才得了浔阳公主认同的孟桢这会儿愈发少了顾忌,见小姑娘背过身去,也跟着抬步转去她跟前,微微弯下身子让自己的脸对上小姑娘的脸,凤眼里满蓄笑意。
“婉婉。”孟桢又唤道,见小姑娘不搭理,他兀自笑了声,“这是害羞了么?”
话才说完,便被小姑娘瞪了眼。
孟桢握住小姑娘的手,拢在手心里,慢慢地放到心口的位置,面上稍稍敛了两分笑,神态格外认真地道:“婉婉,我只拿这颗心来求娶你,你可愿意答应嫁给我?”
他如此直白的话让林婉宜的脸霎时间又红了个彻底,她别开脸,却没有挣开他的手,声音极轻的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也许可能会照顾不好你,也照顾不好秀秀和阿桓。”
小姑娘没有拒绝,让孟桢心情大好,闻言,诚心诚意道:“不是有我在么?”
林婉宜便不说话了。
孟桢捏了捏她的手,“如果你答应了,明天我就让二婶去提亲。”
一句话犹如春雷一般,让林婉宜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他,“为什么这样快?”
孟桢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快么?可我为什么感觉等得太久了。”
“婉婉,我想把你娶回家,多一天也不想再等了。”
——
当然,胡氏并没有在第二天就去林家提亲,原因有二,一来是聘礼还留在陆河村,无礼不好登门;二来则是,林珵好似料到了孟桢的心思,在给浔阳公主的书信里特意交代了提亲必须在他回到信阳以后。
三日后,林珵风尘仆仆地回到信阳城,第四日,孟海和胡氏便带着侄儿到林家提亲。
孟桢这些年攒了些钱,置办了不少聘礼,而孟海和胡氏也拿了些积蓄出来,因此带到林家的聘礼虽然远不如当初薛家置办的丰厚,但也足够寻常人家艳羡。
孟海、胡氏和孟桢登门的时候,林修儒刚刚从祠堂出来,听见管家的回话后先是一愣,旋即脸上便露出了些许了然之色来。“花厅奉茶,另,去请了夫人一道过去。”
到了如今,林修儒也看明白了长子和女儿的心意,有浔阳公主在,他根本不可能再对女儿的终身做何干涉。而孟桢在得了浔阳公主的保证后,仍愿意循礼登门求亲,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自始至终,他对孟桢唯一不满的便是他出身乡野,可眼下他背后有长子跟浔阳公主撑腰,偏偏他的浓浓又一颗心向着他,林修儒便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况且如今他也算想明白了,只要他在一日,不论女儿高嫁还是低许,总有偌大个林家能护住她,又何必非要什么门当户对呢?
林修儒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时就看到小宋氏守在门口站着。
小宋氏这几日仿佛消瘦了许多,旧日裁剪的合体衣衫穿在身上竟也松垮起来。她画着Jing致的妆容,可眉梢眼角仍有掩饰不去的一丝丝憔悴。
林修儒的目光在她身上稍稍一顿,随即便移开了去,与她错肩而过朝花厅走去。
小宋氏苦涩地垂下眼帘,跟着转过身,始终落后半步跟在林修儒的身后。偶尔抬起头,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小宋氏的心里总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恍惚来。
当年她被送来京城,借居在林家。每天她都喜欢去找姐姐宋氏说话,而林修儒跟宋氏感情来,夫妻俩如胶似漆,小宋氏找宋氏时总能遇上他。林修儒很守礼,鲜少跟她多话,满心满眼都只有宋氏一人。起初,小宋氏还很替宋氏感到开心,可是渐渐的,不由自主地她放在林修儒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心里对姐姐的嫉妒慢慢地胜过羡慕去。
林修儒温文尔雅,学富五车,待人又谦和。小宋氏在不知不觉间便悄然沦陷了一颗心。她知道那样不应该,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终于,在林修儒一次醉酒被她遇上时,她得了与他亲近的机会。她扶着林修儒去书房,经过花园时她有远远地看见宋氏,也知道宋氏看到了她,可她故作不知,扶着林修儒改道,甚至还故意自演自唱一出独角戏,故意让宋氏误会。
不过到底是她低估了林修儒和宋氏的感情。即使林修儒大醉,她也没能和他发生什么,反而翌日林修儒亲自赔罪后,宋氏解开心结不提,还对她存了警惕之心,开始为她相看人家。小宋氏不想嫁给旁人,可也不敢明着跟宋氏唱反调,怕一不小心损了自己在林修儒心里的印象。再后来,宋氏有喜,却因为身子骨弱一直用药保胎,小宋氏便托人找了一个药方,服用后不会伤及性命,但会让人产生幻觉,渐渐的便会Jing神衰弱。
宋氏服药后如小宋氏所想,Jing神一日比一日弱,慢慢地开始多疑起来,对林修儒越来越不信任,而林修儒那段日子疲于书院事务,对宋氏也疏于照顾。再后来,宋氏生林卓时难产落下病根,没出月子便去了。
宋氏没了,留下儿女尚小,林母当时在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