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寻吧。
“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孩子。”他想了想,“那个时候,他只有六岁。”
“可是我宁愿自己不是!”宓琬摇着头,“你听到了吗?我的母亲要杀我。我从没有如现在这般希望自己是个孤儿。我有还活在世上的父亲母亲,却还不如没有。”
而且在体会到了乌尔扎带给她的父爱之后,她便渴望还有一个能带给她母爱的母亲。终于有了,却也在同时没了。她的亲生母亲想要她的性命,还想要带给她父爱的人的性命。
郭英有些恼恨,说出来的话,也凉凉的,“她算得上什么母亲?一出生便将你抛弃。怕是连你身上有些什么特点都不知道。”
宓琬愣了愣,哭着哭着,就笑了,“让我想想。”
郭英不放心地看着她。
宓琬说这样的话的时候,通常是想一个人待着的。可是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待着,他不放心。
不过,沉默片刻,他还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宓琬拉着他,“你去哪里?”
见郭英诧异回头看她,她眨了眨眼,又两行泪流了出来,“就坐这里,陪着我想好不好?”
郭英弯了一下唇,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宓琬像只乖巧又疲惫的小猫儿一般伏在他肩头,不知过了多久,呼吸平稳下来。
“文渊,你看,我真的是你仇人的女儿……”瓮声瓮气地,低低的。说到这里又没了下文。
郭英垂眸看她仿佛睡着了的模样,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呓语,亲了亲她的面颊,“她只是生了你。”
白鹿阏氏所做的一切,都与宓琬无关。甚至在大家都浑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与自己的生母站到了对立面。
怀里的人一动未动,看来当真是睡着了。
他轻而缓地吐出一口长气,小心地将人放到床上,迈步走了出去。
雅珠带着姬桓站在帐外,香雪也在。见郭英出来,都看着他,以目光问询他宓琬的情况。
“她睡了。”
雅珠颔首,“既是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今晚,我们都在自己的帐篷里早早儿地休息了。”
郭英看向姬桓,见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雅珠后,认真地点头附和。
香雪不需要交待,她跟在宓琬身边这么多年,分得轻事情的轻重,这样的事情必然会烂到肚子里。
有郭英在这里,香雪自觉地回去休息去了。
郭英在原地站了一会,给暗卫们打了个手势,便往巴里的帐中走去。
不远处的暗处斜靠着一个人,“看来,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郭英仿佛没有听到这个人的话一般,继续向前走,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戚伟挡到他身前,“我在和你说话。”
郭英这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们的日子,你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现在知道真相了,你要怎么处置那些害了郭家的人?朝暹公主,真的是白鹿阏氏的亲生女儿?乌尔扎头上带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若是知道了,怕不会再对朝暹公主和以前一样了吧?你怕也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毫无芥蒂地和她在一起了吧?”戚伟幸灾乐祸地道。
“闭嘴?或者死?”郭英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短枪的枪头已经抵到了戚伟的要害处,他要的,不是这一时的闭嘴,而是永远的封口,见对方已经知道了厉害,才将短枪收起来,目不斜视地走开,“戚头领竟如长舌八卦妇一般。”
戚伟:“!!!”
还想说英武侯一定不会认可宓琬,但已经不见了郭英的身影,只得作罢。又自嘲地呵了一声:“我管他们那些事做什么?”
……*……
巴里刚出帐,便见到郭英朝这里走来,停了停,迎了过去,“阿琬怎么样?”
“她想静一静,我替她来看洛拉的情况。你?”
最末一个字尾意上扬,他想知道巴里的态度。
微微一顿又道:“你曾答应为我完成三件事,第一件,隐瞒下阿琬的身世,继续将她当成亲妹妹来对待。”
巴里沉声道:“她原本就是我的妹妹。”就算她是白鹿阏氏的女儿,那也是他的表妹。
郭英诧异地抬眼看他,他硬朗的线条在帐篷里透出的暖光下才覆上了一层柔和,随后,他面容上的冷意也淡了不少。宓琬的身边,依旧有不少关心她的人存在。
“原本,我想着带她去天德,避开这些事。”他缓声道。
巴里看他一眼,依旧强调,“她是我的妹妹。”
微微一顿,“我们都是半月祖母的孙辈,遇到事情,从来都是面对,攻克它,没有逃避的习惯。”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话锋转了,“至少,北狄没有人敢那么欺负她。”
若没有在天德看到她那么委屈的模样,他也许会同意郭英将宓琬带回天德。
郭英一噎,“天德也没人再敢欺负她。”得了巴里的话,他心里有了底,舒坦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