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底下的人却说陛下不在。
听到这个消息, 她不知怎的竟觉得格外轻松,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此时夜已经深了,可她却全无睡意,只由弗兰跟着在这庄园里四处走着, 不觉间便到了漪宁的明月轩。
这段日子以来, 她心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与漪宁也是表面上的和谐, 心底里到底是疏远了。可今夜不知怎的, 突然很想找她说说话,又见里面的灯亮着,寻思着只怕还没睡, 便打算过去瞧瞧。
然而她人刚跨过庭院的门,却见有熟悉的人影自里面慌慌张张地出来,她下意识侧身一躲,进了门后面的Yin暗之地,定定看着出来的那人,心却骤然一紧。
那不是旁人,而是岑璋。
他面色略有些异样,甚至还带着些微怒意,步履快的出奇,便好似逃避着什么似的。
“娘娘,这院子静的出奇,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见人走了,弗兰小声道。
穆妧心上起了怀疑,略定了定心神,低声吩咐:“你在外面等着。”语罢,她自行往着室内走去。
掀开帘子入内,里面隐隐传来抽泣声,她循声而望,瞳孔却蓦然放大。
但见佟迎裸着双肩抱着衣裙在地上坐着,发丝凌乱,周遭满是旖旎。
似乎感觉到了屋里的异样,她缓缓抬眸,待看见不知何时入内的皇后之时,她面色顿时一白,神色里透着慌乱:“皇,皇,皇后娘娘……”
穆妧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看着佟迎身上那残留的红痕,只觉得心上隐隐作痛,又格外恼怒。她握了握拳,强忍着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怎么回事?”
佟迎垂着头,身子微微抖动着:“回,回娘娘,陛下喝多了,把,把奴婢当成了……”
“不用说了!”穆妧突然打断她,平静好一会儿才问,“你家长公主呢?”
“在,在濮阳王妃那里。”
“胡说,濮阳王妃那儿早都睡下了,她怎会在那里?”
佟迎吓得磕头:“娘娘恕罪,奴婢不敢欺瞒娘娘,濮阳王妃先前来找我家公主,说,说邵大人来找,故而便出去了。”
穆妧默默打量着她:“也就是说,阿宁还不知道这事?”
佟迎低着头,泣不成声,却也是默认了。
穆妧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欲走,佟迎急忙在后面喊:“皇后娘娘!”
见穆妧驻足,她抽噎道:“那,那奴婢怎么办?”
穆妧转身,冲她勾了勾唇:“我来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是谁把下人都遣走的?”
“是,是……”佟迎顿时有些心虚,方才陛下过来时说要喝酒,她去拿酒时顺便把侍奉的人都给遣退了。
穆妧垂眸俯视着她:“你这些年心里一直惦记着陛下,你家主子知道吗?亏得她对陛下无心,否则看你今日这般投怀送抱,你说她作何感想?”
佟迎大惊失色,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心上升起一丝懊悔。
这些年她从来不敢表露半分自己的心思,可今晚怎么就糊涂了呢……
“娘娘说得对,是奴婢对不起我家主子,更对不起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片不知何时落在地上打碎的瓷盏,毫不留情地便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穆妧微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如今这般,便是对得起你家主子,对得起我吗?”
“皇后娘娘……”她早已泣不成声,抬眸看着眼前素来温婉,今晚却格外凌厉的穆妧。
穆妧强势夺去她手里的碎片,淡淡问道:“陛下说这事怎么处置?”
问及这事,佟迎就越发伤心了:“陛下说此事不能让公主知道,要,要奴婢永远烂在肚子里。”
“那你就记住陛下对你的吩咐,做好自己的本分,莫伤了你家主子的心。佟迎,你承了圣宠,本宫该给你位分的,但这是你为婢不忠应得的惩罚,自己做下的孽,苦果也是你该承受的。”
她说着,转身便走,及至门口要多说一句,语气凌厉:“若不想你主子对你失望,就赶紧把这里都收拾干净了!”
出来后,弗兰跟随在侧,忍不住便问:“娘娘,这里面是怎么了?”
穆妧看看她,并不说话。
弗兰也不好多加过问,只犹豫着道:“陛下方才往重华宫的方向去了,娘娘还去找陛下吗?”
穆妧深深叹了口气:“不必了。”
或许,以后都不必了。
没走多远,远远地瞧见漪宁在狄青的跟随下往这边走来,她步子轻快,心情明显是愉悦的。
想到里面的佟迎必然还没收拾妥当,穆妧便笑着迎了上去:“这么晚了,阿宁怎么在这儿?”
漪宁正沉浸在方才见到邵恪之的喜悦与温情之中,听到穆妧的声音骤然抬头,莫名有些心虚,笑容也略显尴尬:“我,我四处走走。”
“娘娘怎么也没睡?”
穆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