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便将那碗放在床头,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将她困在了墙角里,神色不明地反问她:“以后还要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吗?”
蒲风坐在他的腿上环着他的脖子笑道:“那得看你敢不敢在外边拈花惹草……”
这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蒲风脸上火热地呆呆贴在墙边,心道他就不能等自己将话说完了再亲吗……只觉得自耳下到颈间都被他烙上了灼热的印迹,就像是肆意纵火。
而他清冷的眉眼,还有微凉的唇更像是引诱她的饵,可这一次,她想也没想便一口上钩了。尤其是他这么整整齐齐地穿了一袭月白底子的道袍,头上还一丝不乱地梳好了发髻扎着黑纱网巾……蒲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星子。
她的小手偷偷拽开了他的衣带,便分外清晰地看见了他诱人的锁骨,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迷了心窍,竟是伸出一点点舌尖儿来轻轻舔了舔他……之后,她便觉得李归尘的气息蓦然就粗了些。他垂下头来望着她噙了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随卿,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蒲风想也不想便一口答道:“你我已经成了亲了,难道不允许这样吗?”
他笑了,握起了她掩在面上的小手沉yin道:“只怕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新婚燕尔,放纵一天也是可以原谅的……归尘。”
蒲风说完这话便羞红了脸,她原来从不曾想到这等话竟会出自她口的,更没有像此时一般感受到他竟是有这样爱她……道是“鸳鸯喜帐自含春”,只可惜了他刚刚叠好了的那一床被褥……这大半日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午后星砚难得过来造访,好在蒲风已经起床穿戴好了。她将发髻高高盘起,还专门簪了他此前送的那根玉兰发簪。
李归尘将星砚请进了屋门的时候,他一见到女装打扮的蒲风,又看到她两颊粉白笑意粲然,心中虽是尽数明白了却还是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落了座他才微笑道:“公子遣我此来是为了贺喜的,因着昨日人多口杂便拖了一日,二位莫要见怪。这客套话想来李先生已经听得腻了,那星砚便直接说正事罢。”
“请便。”
“公子说了,给李先生备的新婚贺礼自然非同俗物,本是想着时机到了再说的,所以星砚此来是为了请二位去见一个人。”
蒲风见星砚难得地神色严肃,也料想到了要见的这个人或许不大一般,而李归尘的神色便也随着星砚一起沉了下去。
便听着李归尘正色道:“这难道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星砚摇头道:“这我便不知了,公子的意思是让我来请二位先去驿馆,待到了申时之后再去见那位。至于去哪,所见乃是何人,请恕星砚一概不知。”
李归尘点了点头,和他平静道:“这本无妨,有劳你家公子费心了。还请在此稍候,内子收拾妥当了咱们立即动身。”
蒲风望着他点了点头,回到内屋里掩好了门又换回了往日所穿的寻常男子便服,并非是升了四品之后朝廷配发的常服一类。
她缚好了胸,将头发也梳成了李归尘那般的高髻绑好了网巾,这才出了门来与归尘和星砚一道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
因着星砚坐在身边,蒲风也不便和李归尘说写什么,马车摇摇晃晃地行着,将她的心情也颠得有些七零八落。
蒲风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她黄昏时所要见之人的地位必定在长孙殿下之上——或是西景王爷,或是太子殿下。
只不过太子现守在南京,必然不敢贸然来到北京的,不然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所以他们要见的,或是前不久结了梁子的西景王爷。
这一下,恐怕就算是长孙殿下也兜不住了……
借着血书案,她和李归尘一道扳倒了萧琰这枚小棋子,主要是帮长孙殿下洗脱了瓜葛还树威不少。西景王最主要的倚仗绝非是这些勾心斗角的玩意儿,他背后有太原景王府的十万亲军,当然实际不可能只有这些;然而他还拥有最为可怕的一件东西,也就是人心。
蒲风近来也做了不少功课,此前的七星案有人意欲栽赃太子毒害兄弟。此事查清了之后,圣上便将这凶手交由了太子处置,可太子却没有将此人剐了顺道将其背后的指使之人一网打尽,说来也是奇了。
世人因此对太子诟病不已,而太子面圣只道是此案深查反倒会害得同室Cao戈,再者那人本是为保护一家老小受人逼迫,不如姑且留他一条性命。
单是这一桩事,有臣子盛赞太子宽仁大度,有尧舜之风;亦是有人暗讽太子平庸暗弱、妇人之仁,日后恐是难以继承大统……若论为人、为臣,太子殿下的性格或许还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的确是个好人。可作为一国之君,面对着的是无尽的猜忌与Yin谋,也难怪圣上此前在景王和太子之间一直摇摆不定了。
更何况,在景王身边还蛰伏着一个林篆,此人暗中所谋之事更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只因为,林篆此人是没有下限的,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包括朋友,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