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只是当着宁家人的面,她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说实话,她实在是烦了宁家人。宁标阳早在年后便该去公主陵陪她闺女,若是没有内阁那几人出手相助,他如何还在外头多逍遥这小半年。
不过也好,她的本意也不只是让他过去受苦,主要还是想借此看看朝上还有多少可信任的臣子。可惜的是,当时舆情几乎都站在宁标阳身后,让皇儿受了不少打击。
就这件事,章太后心里对宋师竹真是存了不少感激。若不是她发现了不对劲,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把宁家揪出来,恐怕现在后宫就是一片漏洞,到时候想要再处置,只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威远伯夫人在一旁说是肝肠寸断也不为过,今日一早宫中下发了圣旨,仁安宫还派了人过去押着她儿子收拾行囊,说是即日出发,半时半刻都不得延迟,做得这般绝情,更是让她觉得章太后刻薄至极。
公主陵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儿子在京城几十年都是金尊玉贵的日子,哪里能受得了那样的苦。现在又还在旱情当中,她儿子这罪真是受大发了。
威远伯夫人一时间悲从中来,又不敢打断章太后跟人说笑的心情,只得不住梗咽。
章太后听到这点微小的动静,慢慢的便变了脸色,宋师竹十分有灵光,顿时告辞出来了。
要不是因着二婶,宋师竹和宁家其实也没什么仇怨,自然也没什么留下来看笑话的心情。更何况章太后想借着他们下宁家的脸面,他们的活计该干的也干完了,抓住时机功成身退才是正经。
他们才出仁安宫门,便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哭嚎:“求太后娘娘看在先公主的份上。她和阿阳眷侣情深,不会愿意让他受苦的——”
章太后似乎摔了一个茶碗,声音戛然而止。
送他们出来的大宫女也听到了,她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抱着一小箱章太后给他们的赏赐,脸色十分淡定。
宋师竹也没有多问,她一手扶着似乎有些受惊的赵氏,跟在封恒身后出宫去了。
马车上,赵氏想着方才在仁安宫中国的诡异场景,一边谈笑自若,一边悲愁垂涕,突然叹气道:“太后娘娘还真是威严过人。”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要是得罪她,应该就麻烦了。”
这话还真是一语中的。宋师竹忍不住笑,觉得婆婆还真是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听说恩科改革时,章太后还曾经把反对的朝臣家中女眷都请进宫中一一谈话,谈了两日一夜都不放人,不过这件事就不需要告诉赵氏了。其实宋师竹自己也没觉得太后好相处过,只是他们刚好和皇室立场一致罢了。
她道:“咱们若是不主动惹事,也不会得罪太后。”还举了个例子安慰婆婆,封恒在御前就吃了章太后不少补药,不得罪太后的时候,太后的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封恒被妻子拿来举例,也道:“娘别担心,咱们只是进去谢恩,以后还是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在儿子儿媳的联手安慰中,赵氏心头也略略开怀了些。无论如何,他们也不需要和太后娘娘朝夕相处,拿到手的诰命才是一件高兴事,赵氏在车上听宋师竹数着五品宜人该有的俸禄和待遇,到了家里时,脸色的Yin云已经尽去了。
因着在太后宫中偶遇了宁家,往后几日,宋师竹就特别注意有关宁家人的消息,然后就知道太后手段实在非凡。
威远伯府的爵位,因着大驸马没有子嗣之事,一直被太后卡在半空中,悬而未决,此时突然便被太后授给了宁氏旁支人。
换句话说,上回见到的威远伯夫人,以后只能称一句宁大夫人了。
又有迎后典礼已经定好了日子,就在四月三十,说是钦天监斟酌来斟酌去,不是四月三十,就是得到八月十八才有上好吉日,而四月这个日子是最合帝后命数的。
宋师竹也是早有预感会在四月,她就是没想到旱情提前发酵,这个日子还是没变。
不过李随玉与她解释,说是那个示警梦里她是怀着孕的,太后与皇帝都怕错过日子,她以后就怀不上了,宋师竹就能理解了。
其实她私底下觉得皇家的担心,从科学角度来说还是有些道理的,Jing子和卵子的结合要经过无数关卡和筛选,其中只有最有运气的那一枚才能着床成功。
她就是觉得有些太赶了,不过李随玉也告诉她,其实也不算赶,迎后仪式早在选秀时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人选出来便能进行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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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微微亮,李随玉还未出门子时,封家的车驾便先一步到了李家。
李家已然挂满红绸,李随玉满身都是贵气,看到她时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
可惜李氏族人实在太多,宋师竹也没能捞着和她说几句话。
里里外外的女眷满脸都是笑容,宋师竹离开李家时,遗憾也不是很多,这段日子她和李随玉没少见面,今日会特地过来,只是按照两人的约定过来送送她。
刚才看着她娇嫩如花的面庞,她心里只有为她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