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
但若宣旨的是太监,那就是皇帝神来一笔的赏赐。
只是内阁现在处于罢工中,几个阁老都被抓起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内阁步骤,辰时一到,宋师竹便见着一个面目和蔼的大太监。
那太监车驾锣鼓俱全,着实在临泰胡同闹出一番大动静。宋师竹领旨谢恩之后,美滋滋地看着摆在条案上的凤冠霞被,耳边还听着螺狮的汇报:“田夫人着了一个丫鬟过来,说是想过来串门,问太太方不方便。”
宋师竹还没让螺狮帮她拒绝,螺狮便自说自话道:“方才老爷说过待会还要进宫谢恩,我便做主回了田夫人。”
主子受到嘉奖,螺狮也是与有荣焉,她高兴道:“现在咱们这条胡同里的诰命都是五品安人了。”
宋师竹想了想,也觉得真是巧合得不得了。胡同里四户人家,以前就数他们家的女眷是垫底的,现在众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了。
因着受封诰命是个喜事,宋师竹又赏了家里下人一个月的月银,霎时间家里众人的表情都是喜气洋洋。
封恒送完太监之后,见她还没把衣裳穿上,便笑道:“待会要进宫谢恩,时间快来不及了。”过来宣旨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陈如海,方才特意关照了他一句,说是在京城里头五品以上封赠,都需要进宫谢恩的,哪怕太后不见,对着仁安宫行礼也是个意思。
诰命衣裳太过Jing美了,上头的刺绣手艺之Jing湛,宋师竹有些怕弄坏了。
封恒听了她的理由之后,有些无语,只得拿起一件圆领袍衫伺候她穿上,宋师竹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和皇帝身边的人,关系还真不错。”
封恒笑,其实这两日有这等待遇的不止他一个人,庆极宫的张大总管已经遭殃了,下个总管太监是谁,且还要看皇上的心意。御前行走的官员虽然不能左右皇帝的决定,可只要他们略提一提自己受委屈的事情,便是极大的障碍,那些太监对他示好并不出奇。
说起太监,宋师竹突然有些好奇那个张太监的结局。封恒道:“在诏狱等着对口供。”
即使皇帝免了张从喜的刑罚,钱阁老那边恨他入骨,那口供也是源源不断而来;而张从喜知道三位阁老都能免于一死之后,生怕他死后,这三家会联手迫害他家人,倒是着急起来,想要多费力气把几人给咬死了。
从昨日早朝之后,皇帝接连看了两回口供,第一回还能坚持住先前的处罚决定,第二回就觉得难以隐忍了。
吴王居然跟他们三人都接触过!
谋反这种事,最是触动帝王神经,尤其是上一回的事情里还跑了一个吴王幼子,现在还没抓住呢。
宋师竹一心二用地听着,虽然封家天然的政治倾向注定是保皇派,可宋师竹对朝事政治的关心历来十分有限,以前偶然有之的大放厥词,也是类似于上辈子看新闻联播那样的随口点评,对她而言,只要自家能呆在安全地带,吴王幼子是不是潜逃在外她一点都不在乎。
一个完全没有政治大局观的人,在听封恒叨叨了一堆朝政包袱之后,唯一的回答就是:“咱们是不是该进宫了?”
两人对了个眼神,封恒:……算了。
他以前也不爱把这些烦心事让宋师竹知道,若不是这件事也算是她引出来的,他刚才也不会说这么多。
就封恒而言,公事和私事是分得极开的。
他没有妻子那种察觉危险的本能,在翰林院和宫里时,他最希望自己步步谨慎小心,不犯任何差错,即使皇帝是个随和的人,许多话他不确定是不是能说,想一想还是不会说。而在家中,即使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有时候只要宋师竹对他扬起一个笑脸,他能涌起许多分享趣事的冲动。
两人带着同样着装完毕的赵氏,收拾一番之后便进宫了。在马车上,宋师竹还在和赵氏念叨她第一回见到太后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到仁安宫时,宋师竹居然又碰到上一回的熟人。
宋师竹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每一次来都能看到威远伯府丢脸的场面。
上一回是大驸马因着宁氏忤逆李老太太,在仁安宫里多回道歉,这一回大驸马应该已经接到守陵圣旨,在家里收拾行囊无暇进宫,只有两位女眷联袂过来丢脸。
宋师竹看着威远伯夫人似乎磕得红肿的额头,还有宁二夫人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妆痕,心里猜测他们应该是过来为大驸马求情的。
不过章太后看到他们,却立刻就把宁家人晾在一旁,十分亲切地让人送了三个圆杌子过来。许是看出了赵氏不善言辞,也没有拉着她聊家常。
“皇上昨日说给你们家婆媳封赠了诰命,哀家就想着你们今日应该要过来了。看来人逢喜事Jing神爽真是没说错,封修撰瞧着和在庆极宫中完全不一样。”章太后五官秀丽,许是最近好事多了,一幅神采飞扬的模样。
封恒这一个多月吃了不少章太后送到庆极宫的补品,也没少见到太后,他笑道:“也是托皇上的福气,否则臣母臣妻要等臣攒够功绩,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