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无疑比旁人重要。毫无疑问,剑圣即是这样的人。剑圣说老衲自私也好,说老衲伪善也罢,老衲没法决定旁人的生和死,更没法决定剑圣的。”
“可老衲不能把剑圣您从死路上推一把,给剑圣您打开天河的门。”
落永昼其实暗地里憋了很多话用来骂人,用来骂这狗屁老天爷。
倘若上天真的有个狗屁的好生之德,怎么会还是把穆曦微推上了无可挽回的绝地?
什么几百万几千万几亿万人性命?听上去真是多啊,够能唬人的,如果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说不定二话不说就有了天命所归的归属感。
可是落永昼早过了那个除了一腔热血一无所有的愣头青年纪。
他甚至还想把自己的话原原本本地重新复述一遍,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干干脆脆地说给清净方丈听。
关他屁事。
可是这些激烈的,压抑的情绪,涌上落永昼的喉头时,又奇迹般地沉凝了下来。
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两下,与外貌不符的疲倦染上了落永昼眉梢眼角:
“六百年了,方丈。”
从执明烛初光开始,从铮铮立下明烛初光为人间灯火的誓言开始,已经走过完完整整一个六百年。
真正的沧海桑田。
“是个人都会累的。”
“我也会累的。”
剑圣也是人。
也会有自己的脾气好恶,悄悄地存着私心;也有爱恨强烈,想要不顾一切的人
明烛初光在他掌间一翻,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六百年前的少年拿到自己本命剑时就是这样的兴高采烈,总喜欢埋头在天下各式各样的剑谱里,越繁复越好,越花哨越好。
别说是挽剑花,一剑炸出个烟花都算是轻的,收敛的。
这一战应当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战。
虽说早找不回六百年前的心性,但做人总是要有始有终。
刚才的一手剑花,就当是向六百年前的洛十六告别。
落永昼说:“我曾经把亲友的安危,宗门的兴衰,人族的存亡,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许多。可人活着总会变的。”
他不在意自己性命何去何从,也许也看淡了曾经比自己性命更重的人物:
“我现在只想他能活过来,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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