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语的日子好像有一点小变化。
从客观事实来看,南玉在他生命中的比重并不大。把南玉养在身边之后他工作的时间并没有任何减少,他平时应酬也不太多,顶多是把一部分下班后健身和周末加班的时间分给了南玉。
但实际上好像不止是这么回事。
他枯燥的霸总生活好像一下子鲜活了起来,每天早起不再是佣人提前搭配好衣物放在衣帽间,而是有美一人笑意盈盈恭立身侧。
南玉话不多,但只要白子语在别墅,她就会安静地陪伴,这种存在感就是弱而长久的,润物细无声地把自己铺成白子语生活中一片优柔的底色。
她总会小心翼翼地问白子语这套穿搭怎么样,得到白子语的肯定之后也不见得意,反倒嗔他:“子语哥哥肯定是哄我才不直接说难看的,你夸我的话我先信一半,留一半。要是今天出门别人夸你帅,我再信另一半!”
这话说得多了,白子语仿佛也得了心理暗示。
他会见客户时对方敬他几分,通常寒暄时会夸他近来器宇轩昂,偶有夸他衣饰品位不凡,他便会想到南玉,也露几分和颜悦色。
事实上南玉负责白子语的造型之后白总形象的确有所改变,他以往总是非黑即灰,父丧刚过,他34的人显43的气质,方压得住场子。
但南玉总觉得太刻板太显老,黑西装就给他配一枚蓝宝石领夹、染色牛角袖扣、或者条纹领带,恰到好处地提亮,完全不显轻浮。
慢慢地合作伙伴都发现了白子语的改变,不但人帅了,还爱听别人夸他帅了。
便有狐朋狗友戏谑地问他是否近来金屋藏娇、人逢喜事,白子语便高深莫测地笑笑。
然而白总的不否定可比直接肯定还值得玩味。
南玉像块独一无二的吸铁石,对于钢铁弯男白子语有种奇妙的吸引力,引得他每条血管里无时无刻不在流淌的微量铁元素都发出共鸣的震动。
这引力并不强,但时时存在。一点铁芯坠在心脏瓣膜上,偶然被生活中某段对话或者某个细节勾起,错综复杂的大脑活动便要为之一停,健硕Jing密的四肢百骸便要为之一颤。
白子语事业春风得意、情场有滋有味,南玉却没他那么自在。
她快被胶衣捂出痱子了。
而且整栋别墅除了卫生间之外24小时无死角监控,每天晚上睡觉几斤重的假胸都坠在身上,胸闷气短自不必说,他天天侧卧都感觉迟早要心脏衰竭。
早睡晚起当贤内助自不必说,她还得维护那求知若渴、好学少女的人设,拿着散发美妙金钱光芒的副卡不去购物,偏偏要去书店看高中教辅和练习册。
天天看不说,保镖隔着几米远盯着,她还得拿草稿纸演算,计算后坐力和弹道那点水平全用来对付动能动量和函数曲线了。
以后要是佣兵当不成了,伤退病退之后还能去应聘当个保姆,不但包家务做饭,现在还业务拓展,还能给小孩当家教。
并且她意外地发现那些霸道总裁小说意外地有点吸引人!虽然环境描写有时天雷滚滚,人物行为有时毫无逻辑,但莫名其妙地就是想在自虐里找快感,看看作者还能怎么瞎编、人物还能怎么作死,尤其是把白子语的形象代入时,简直比看片苏爽一百倍!
于是她果断放弃了阅读理解和给李华写信,头昏脑涨地带着满脑子豪门恩怨回到别墅时,仿佛有好几个不同穿衣风格的白子语顶着那张帅脸邪魅一笑,在她耳边吹气:“哼,女人,你这是在玩火”、“女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女人,跟我走”。
这么一想,莫名还有点刺激。
保镖替他打开门,佣人迎上来,关心地问:“南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外面太热了?”
南玉脑子里的白子语补充:“女人,我不允许你中暑。”
南玉被自己脱缰的联想惊到了,瞬间双颊更红,立即低头掩饰,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脱掉了小跟鞋:“是……有点热。”
佣人端着杯子追在身后想投喂他:“南小姐您慢点,先喝口凉茶吧?先生已经回来了,在书房等您呢!”
南玉几乎是逃一般地匆匆走到楼梯口:“不、不用了,我先去书房吧!”
她脑子太乱又走得太快,因此忽视了这个佣人略有深意的目光,也没注意到今天端茶迎接他的并不是熟悉的面孔。
然而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玛丽苏脑让空调一吹,南玉冷静了下来。
白子语回家之后在书房办公很正常,但佣人说“在书房等您”就很可疑,白子语只带她去过一次书房,而且也并没有再带她来一次的意思。
书房那么多机密,连门口的指纹锁都没录入她的,白子语怎么可能让她自己进书房?
南玉借着走完旋梯的机会扫了一眼二楼的地毯,的确有人走进书房并未离开,但从地毯毛上印出的脚印来看,书房里的人身高体重都并非白子语。
她脸上天真笑意不变,脚步不停,轻巧地走到虚掩的书房门前,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