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哦,小的知道了。那现在,咱们不去府衙,要去哪儿呢?”
林蓁收敛了笑容,道:“宁波倭寇作乱,你想一想,光靠了不知名的什么范陶公,那些倭人能有这么大的声势吗?我想先暗地里四处查访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内情,到底是谁在为那些倭寇撑腰。”
林柱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就叫做微服私访,小的不叫您大人了,就叫您公子吧!就跟咱们那会儿去馨翠楼的时候一样!”
林蓁刚想夸赞他两句,一听到馨翠楼,就想起了为除掉段朝用而遭受不幸的魏琼玉,还有始作俑者严世蕃,再加上不久前在系统里看到的那些画面,他整了整衣冠,低声对林柱儿道:“嗯,你记住,我叫林茂,是chao州人,家里做的是丝绸生意,这次来宁波,是为了给自家的丝绸找买家的。走,咱们先去集市上看看!”
第100章
林蓁离开京城之后, 严世蕃一直听从严嵩的安排,每日按时去国子监报道。没过多久,他在国子监里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严公子”,那些一直发愁没有出头之日,整天想着投机取巧的监生们有的是看中了严世蕃手里的钱, 有的是看中了他父亲三品大员的身份,全都想着法子来巴结他。
严世蕃表面风光,心里总还有几桩事放心不下。比如说, 每次一想起那天林蓁和徐阶一起跑到国子监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模样, 他就觉得十分不安。尤其是后来他在巷子里堵到林蓁的时候, 林蓁手里抱着那几卷书,到底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呢?
严世蕃对他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 但除了此事之外,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他不能把全部时间都花在回忆林蓁的一举一动上面。尤其是这两日, 他听说朝堂上张敬孚和夏言各显神通, 在皇上面前争的的厉害,至于被关在牢房里的段朝用,已经渐渐被人所遗忘了。
武定侯之子郭守干养好伤之后, 不敢再出外惹是生非, 郭勋便将他也送到了国子监里读书。这天严世蕃正想着怎么在郭守干这里打听打听, 看皇上什么时候把段朝用放出来, 谁知道, 两人刚一出讲堂的门, 忽然有一名新来的监生,满脸堆笑的跑到了严世蕃和郭守干的面前,他对着严世蕃长长一揖,道:“严公子呀,小人是上个月才从南京国子监来的,听说严公子您才学出众,见识远大,小人一直和您交个朋友,因此晚上备了一桌酒菜,不知道今晚您是否能赏脸与小人还有小人的几个朋友一聚?”
严世蕃瞟了他一眼,从他那黄瘦的脸还有谄媚的表情中,他没有看到这个人有任何利用的价值,还不等他开口,郭守干先哼了一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请我们喝酒?我们平日里喝的酒一杯够你一个月的开销,你请得起么?赶紧滚蛋,别拦着我们办正事!”
那人看样子很不死心,又上前一步,对严世蕃道:“严大人,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叫林先浩,我那个亲戚程二他说……”
还没等郭守干和严世蕃自己动手,跟在郭守干身后的一个人上前一脚,把林先浩踹的登时就跌在了地上,哎呦哎呦捂着肚子叫个不停。那人厉声道:“小侯爷叫你滚,你还啰嗦什么!”
林先浩一听侯爷二字,心里马上就害怕了。他来的时间尚短,哪里认识这大名鼎鼎的武定侯之子呢?他面带惊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踉跄着往明lun堂内跑去。严世蕃冷笑一声,道:“现在这国子监里,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每天都有不少人凑上来讨好郭守干和严世蕃,这个叫做林先浩的人很快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严世蕃掏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个十分Jing巧,镶嵌着红宝石的玉扳指在郭守干眼前一晃,郭守干两眼也放起光来,道:“德球,这也是你从倭人手里买来的吗?”
严世蕃将那扳指塞到了郭守干的手中,对他说道:“哼,那些倭人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这是几个佛郎机人拿来跟我换瓷器的,小侯爷您猜一猜,我是用什么跟他们换的?”
两人说说笑笑,眼看就要走出国子监,严世蕃趁郭守干将那扳指拿在手中把玩的功夫,小声问道:“对了,小侯爷,那关在牢里的段朝用现在如何,上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郭守干得意的道:“怎么令尊严大人没听说吗?皇上的怒火现在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他亲口对身边的太监说,他原先希望段朝用能炼出金银,不过是体恤百姓,想以此补贴皇宫用度,让百姓少缴纳些税银罢了。而段朝用嘛,他虽然有心为朝廷出力,但道行比起邵元节还差了些,学艺不Jing,这也不完全是他的错。对了,皇上还说 ,等他从锦衣卫镇抚司放出来之后,他若是诚心认错,说不定还能封他个羽林卫千户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