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2)
秦氏新婚,王熙凤也只和贾琏新婚三年,如今年未双十,尚且年轻。
贾琏并不在院内,也没人问。
给发髻插上金钗,她从铜镜里见自己,梳妆无误,就起身,命:“去姑妈那吧。”
平儿诧异道:“去王婶婶那里么?”
“怎么?”
“不先去邢夫人处晨昏定省吗?”平儿小心翼翼的问。
王熙凤rou眼可见的愣了一瞬,一会儿才点点头:“去吧。”
去到邢夫人那之后,她才知道了端底。
原来,她在新婚第一夜就把贾琏不行的事闹了出来,惹的贾琏过了几天就远远的去外地历练,她也在府里陷入“活寡”的尴尬。
王家背地里只道:“她性子太厉害,这种丢脸的事也闹出来,谁能好看?”一副仿佛自己不知道贾家大房降位继承退居侧院的尴尬,更不知道贾琏不能人道的口吻。
贾母当面道她可怜,背地里也说她性子太烈。
王夫人是以贾母马首是瞻的,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让凤姐儿帮忙理家。
凤姐儿自然不能以理家和见贾母为理由,旷了晨昏定省。
刹那间想明白一切的凤姐:“呵呵。”
她上一世受够了那些奴仆捧高踩地的嘴脸,一纸休书更是熄了争强的心,乐的轻松自在。
瞧自己拿茶盏的手,都感觉比上辈子的圆润莹白。
邢夫人倒还是老样子,不轻不重的说了她两句,分不清是讽刺还是叮嘱,说了两句就歇了,带她一起去见贾母。
她们婆媳两在贾母那等了一会儿,王夫人姗姗来迟,面带悲戚道:“媳妇梦到珠儿了。”
贾珠死了还没一年。贾母叹了一口气:“恰好,去赏花松泛一下罢。郁气堵着对身子不好。”
王夫人忙收了神情,只是露不出笑来。
一顿早饭毕。路上,邢夫人就偷偷和王熙凤说道:“心里难受不去不就行了,摆着脸可不是碍人眼么?”她哼了一声,“就老祖宗惯着她。”
王熙凤哭笑不得。
几番言语打岔下来,她也把那梦忘的差不离了。
到了宁国府,尤氏秦氏早就领一群奴婢媳妇候在那儿。
凤姐儿一看,秦氏垂眉顺目时鸦翅纤长,下颌如工笔纤巧,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她正盯着,秦氏礼毕,起身瞧她,见她盯着自己,先是一皱眉,再是一笑,问道:“婶婶?”
一颦一笑之间,纵西子应惭。
凤姐儿又回忆起那梦了,冰凉温润的手攀上她丰润的肩头……
她回过神时,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了揣度。
贾母更是已经在圆融:“蓉大nainai好生标致。”言下之意是王熙凤看呆了也是正常。
凤姐儿心思电转,片刻间已找到托词,忙手遥遥一指秦氏后远处的会芳园,笑道:“梅花开的可真好。”
贾母嗤笑道:“荣府就少了梅花不成?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凤姐儿笑着受了骂,事情也就揭了过去。
会芳园茶酒点心已经备好,众奴婢媳妇恭迎夫人nainai到来。一顿宴席下来,宾主尽欢。
尤氏正预备带着荣府众人在会芳园里再走走散散,偏一个奴婢面色惶然的上前附耳来报。
贾母知机,见着笑道:“既然尊府有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尤氏思忖半晌,“这事也瞒你们不住,我索性说了,”她无奈一叹,“老夫人有了。”
老蚌怀珠,的确危险,但实在不至于面色沉重吧?
荣府众人面面相觑,尤氏咬牙说完:“肚子已经大了,瞒不住,敬老爷现在嚷嚷着要杀了孽子再出家。”
仔细一听,前头的确有隐隐约约的,摔东西,怒吼,劝架,哭泣……各种嘈杂声,听着脑袋嗡嗡嗡。
凤姐儿风闻了这件事的过程和结局,在上辈子。
宁国府的老夫人怀了,生了惜春后亡故,至死不知道父亲是谁,能确定的只有一个,父亲姓贾。
宁国府之前就闹出珍大爷去看蓉哥儿未来媳妇的事,现下又闹出自己成了王八的事,脸面无光,贾敬因此真正出家。
凤姐儿习惯性一瞧贾母,见她神色间也有尴尬和难耐,明白她也心里有数,跟在她后头,无暇顾忌主宾规矩,从荣宁府开的角门急急忙忙回荣国府去。
走到一半,还听到了一个妇人的尖啸:
“你给我的儿子养小叔子,我也给你养小叔子,怎么了?”
信息量有点大啊。
秦氏听着,神色僵了僵。尤氏体贴的把她揉入怀里,安慰了片刻。
贾母闻弦歌知雅意,笑道:“蓉哥儿媳妇也没来坐坐,今日恰好得空,来看看我们府里的梅花如何?”
秦氏思忖半晌。她是宗妇,遇到府里的大事如果躲开,以后怕就会边缘化……
王熙凤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