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现在已经把手松开了,笑道:“说书人敢打得,你那混帐父亲难道就不敢打么?”
这话恰好说到了贾蓉的心病,他更是怒了,收了脚就往那说闲话的公子哥身上踢去!
那公子哥来不及躲,“哎哟”一声就飞了一米远,倒在地上捂住肚子。一时间爬不起来,他就躺在地上骂:“艹你的,混事做得骂不得?人家秦氏多好一姑娘,遇着你个窝囊废!你爹给你屁吃了你就怂成乌gui模样!”
贾蓉捏紧拳就要给那公子哥的脸上开个酱油铺子,其他人见着不妙,连忙拉架,这个说,“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回头查一下是哪个不开眼的奴仆传出去的,打发了不就完了?”那个道,“京里消息多的很呢,谁记这个?消消气让这个口无遮挡的请你一顿不就完了?”
纷纷嚷嚷,他一言他一语。
——没一个说这事是假的,是造谣,全是息事宁人。
贾蓉忽然意识到他的狐朋狗友,背地里大概不知道会怎么笑话他呢。
“你们都滚!不会说话就都闭嘴!!”贾蓉把大家都甩开,怒喝道。
在娶来秦可卿的时候没有,在贾珍降等袭爵的时候没有,但在这个时候,他有了!
身为一个将军,一个勋贵后代,被遗忘了太久的尊严!
他威风凛凛,一人当关,誓要在他的纨绔朋友中洗脱自己绿王八的称号!
……当天下午,宁国府守门奴仆接收到了一个衣衫不整、被殴打到认不出本来面容的蓉大爷。
贾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横流,见着听到消息急匆匆来的尤氏,内心忽然有了生气,命道:“娘!那些打我的人,不能让他们好过!”
尤氏面上应着行行行,转头就让仆从关闭门户,贾珍发话前好好当缩头乌gui。
“可是……琏二nainai还带着蓉大nainai,在府里做客呢。”有仆从踟蹰着表示。
“宁荣二府互通有无,她待会儿从角门回去,没事的。”尤氏不是很在意。
……
门窗大开,屋里寒气十足。
贾蓉躺在房里“哎哟哎哟”使劲叫唤,一会儿后,见没人理他,顿觉没劲,安静了下来。
太安静了,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贾蓉警觉坐起,剧烈的疼痛感把他打回床上。
“哎哟,疼呜呜呜……”
这回的哭声是货真价实的。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嗤笑。声音清脆悦耳,他不合时宜的有了想法。
不过,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你还是个人吗?哭哭哭,除了哭和暗地里变态扭曲你还会点啥,啊?”那女子嗤笑道,“本姑nainai给你一个机会,挽回点面子,如何?”
“你……!”贾蓉哪里还听不出这是谁,“大婶婶!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王熙凤说。
秦可卿在门旁边呢。
“给你个做人的机会,”她微笑说,“和秦氏和离吧。”
“不可能!她是宗妇。”
“宁国府很快就不在了,如果你给这和离书签字画押,那我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王熙凤从袖中掏出一张用娟秀字体写完了和离书的纸,得意的朝他笑笑。
“你连和离书都准备好了?!”
“如果宁国府还在,这和离书也上不得宗祠,”王熙凤戳了戳贾蓉脸上的淤青,“签了,对你没坏处的。”
贾蓉被王熙凤胜券在握的口吻激怒了,想暴起打人。
被站旁边当壁花的林之孝家的一巴掌扇了回去。
贾蓉捂着脸,委委屈屈:“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
荣国府,侧院。
“没有?”带秦氏回了荣国府的凤姐,皱着眉朝回来禀报的仆从问道。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打开,门只开了一半,房内有些许昏暗的感觉。被问话的奴仆汗都要下来了,战战兢兢道:“真的没有。”
“你先下去吧。”
奴仆退了下去,凤姐左右想想,想不明白,索性下了主座,在房里踱步。
关于宁国府以权迫人、欺压民户的事,那奴仆只说没有。
凤姐一开始不可置信,后来想想却也理的通。贾敬不理庶务,贾珍沉迷内宅,什么人都敢上手,相对而言,那些权势钱财对他来说就没那么上心,不至于铤而走险。贾蓉更是还小,接触不到那些。
但是,没有的话就很难办了。毕竟,私德有亏之类的永远是张张嘴,如果贾珍发狠发愣了,只说自己没做过,这传的纷纷扬扬的八卦事儿,最后也只能雪化云散。
“宁国府那么大,真的可能一点坏事都没做?”凤姐喃喃自问。
宁国府……整个府里,主子也就五六个,剩下的都是奴仆……
凤姐儿忽的勾起了笑来。
其笑在略有些幽暗的房内鲜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