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有非分之想,同时对方也有意向之后,她第一件事,先是唤来仆从,让他们去查查宁国府的奴仆有没有犯事。
仆从领命,又多嘴一句:“您的脸色很红润,或许需要喝一点清热败火的?”
“……”凤姐儿狞笑喝骂:“知道了,下去吧!”
仆从忙不怠滚下去了。
没过几天,宁国府那些世仆背地里干的Yin私事,就扒出来了不少,案头堆了三尺高。
凤姐儿一一看过后,嗤笑道:“珍大爷都知道自己的虚爵屁事不管用,这些奴仆倒以为天老大,他主子第二,他第三,”她招手让秦可卿过来,“来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什么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抬高佃租,乃至于偷盗抢劫,没他们干不出来的。
像是上一世贾赦要的扇子,他只想买,可底下的人(贾雨村)眼瞅着买不到就撸起袖子抢。抢到石呆子家破人亡,贾赦却只看到他买到了扇子。
再如赖大家,在京里都有小花园了。
贪墨多少?借着荣国府的势头在外头盘剥了多少?都说不清。
“你打算怎么办?直接给京府尹?”秦可卿问道。
凤姐儿微笑:“不,先给贾母透个风。”
——贾母其他不说,对荣国府是真的在意,对小辈也是真的疼爱。
这一天,秦可卿睡在凤姐儿屋里的理由是现成的。
赖大家等贾府世仆,还有周瑞家的等,因贪墨和借主子名头在外头呼喝,被连夜整顿,半夜里捆了。打算第二天大部分卖了撵了,小部分老的送到庄上养老。
邢夫人素日扣扣索索的,在旁吃瓜看热闹顺带分赃;王夫人从自己的奴仆私库里搜出不少自己“摔坏”的器物钗环,便也不拦着。
凤姐儿也趁机撵掉一个想往贾赦床上爬的。
内宅已定。
过了几日,她就把这些罪证和部分证据单子罗列出来,给各个御史的门缝里塞。
御史每个月都有指标,一定要弹劾一定数量的人,弹劾出一定数量的奏折。总有人指标没达到,硬着头皮照着抄折子,上表弹劾的。
更何况——
弹劾个虚爵无实职的勋贵后代,无风险多收益,是许许多多想留名青史的文官最爱干的事了!
……
“宁国府,开国功勋,四王八公的八公之首,现在却已经荒唐到这种程度了么?”
“荒唐不荒唐的……说来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像荣国府一样把底下的奴仆清一清,那些罪证也就没了。”
“贾敬在做什么?”
“还在京外的道馆里呢。”
“他们既然放弃了,我们也就作壁上观罢。四王八公,这词出来,已经惹忌讳了。”
“是。”
四王八公,拧成一股绳的话,天下一半的兵马在掌控中。
现在大周朝外患星点,实在是可以内里自查自杀的时候了。
失望的,有一日过一日;懦弱的,养戏子喝花酒;Jing干的,拼一把博前途;聪明的,蓄力量待日后。
可惜宁国府大概是前面两者。
……
宁国府某小妾小院内。
贾珍醉眼朦胧间,隐隐约约听到有家人焦急的说,京里,流言,闹大,等等之类的话来。
他听着,嗤笑道:“不早有人说,我们只有石狮子是干净的吗?”说完,拉着那禀报的家人就香了一个,直让那家人身子酥软,言语不得。
半晌,贾珍失去兴味,把那家人甩到一旁,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爱怎么编排怎么编排,宁府好赖也是三朝勋贵,这点小风小浪,算事吗!”
旁边娇娇的小妾嗲声嗲气的附和道:“珍大哥堂堂大将军,哪怕这种事?外头人还编太子爷睡了皇上的嫔妃呢,谁信?”
家人听着,唬的半边魂都没了,贾蓉被打的事再不敢说,忙不怠告退了。
没过多久,忽然,一队禁军冲入院内,为首的小将军喝道:“抓了!”
两个兵粗暴的拽住贾珍的两边肩膀,他吓的酒立刻就醒了,大喝道:“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小将军像是在看垃圾一样看着他:“宁国府内宅不休,外扰百姓,敕令,夺爵下狱,抄家罚库,清点罪责,按律处置!”大手一挥,再不看那醉汉,“统统带走!”
贾珍睁大了眼睛,嘴里赫赫有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小事,抄家灭爵?
……
“当今皇上以仁孝治国,最见不得宁国府乌漆墨黑的乱象,”凤姐神色间难掩得意,拿着新买的西洋玩具逗宝玉玩,“所以啊,这事一旦闹大,就万万没有当做从未发生过的说法。”
宝玉听不太懂,歪着头问道:“什么东西没有发生过?”
贾母笑着点了点宝玉rou嘟嘟的脸颊,笑道:“他还听不懂。”命嬷嬷把宝玉抱了下去后,她笑问道,“秦氏最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