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铎这一夜的睡眠断断续续,梦都是碎的,他总疑心余晋裴突然动的那一下是因为醒了。其实真醒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承认呗,他对余晋裴的rou体有幻想。人嘛,食色性也,何况他的年纪正该Jing力旺盛。
问题是这种承认在向铎看来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余晋裴也得是。假如余晋裴对男人半点兴趣没有,他的偷窥觊觎岂不成了变态了?那可就没劲透了。向铎万分诧异自己先前怎么会一直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第二天起床,向铎由于自我尴尬默不作声。余晋裴却一切如常,甚至主动翻出一件闲置的衬衫递给向铎,说他身上那件睡了一夜,又皱又是酒气,让他先去洗个澡Jing神Jing神。
余晋裴从身高到体重整个比向铎大出一号,不用试也知道衣服不会太合身,向铎在心里偷着乐,感觉一直以来的某种恋爱幻想成真了。以至余晋裴送他回学校的路上,他频频偷瞄人家,总惦记着从那张淡然如水的脸上探出一些细微的端倪,看看是否错过了暧昧的信号。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直到半个月后,他无意中在一个同类群里扫见一张照片。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发照片的人左一个遗憾右一个可惜,说前几天在吧遇见的这人,超合眼缘,无奈人家对他不来电,约炮没成功,只搭了几句讪。向铎认出照片里的人正是余晋裴。不会错的,尽管只是个侧脸,但发型和眼镜他不会认错。他欣喜地给对方发了私信,打听是在哪间吧遇见的。他心里已有了新一次的偶遇计划。
向铎清楚自己没有Jing力天天跑去吧守着,何况他也守不起,他决定先从余晋裴嘴里套出点情报来看看形势,也好让邂逅这种小概率事件尽早成真。
沉寂半个多月,他终于又开始在微信里没话找话地sao扰余表舅。这次他学聪明了,知道余晋裴不爱闲聊,专门请教些正经问题。他也是才知道余晋裴和自己是校友,虽然专业不同,余晋裴又已毕业多年,这毕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拉近两人关系的最佳切入点。
以此话题延伸,向铎果真了解了不少余晋裴的个人情况,但仅限于学业与工作。私人生活方面余晋裴一概不谈,每次向铎的好奇心刚朝这个方向拐弯,他总能立刻觉察,并且尽责地把话题拉回正规。向铎那么小心翼翼审时度势地转移话题,结果一无所获。
切!不说拉倒!我自己去碰运气还不行吗?又不是进个吧还要你批准!
一气之下,向铎这头小嫩羊在一个周五晚上独入狼窝了。他十八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这么多同类。说实话,他完全是硬着头皮进去的,当然也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向铎好面子,从没接触过的事物总让他担心露怯,再加上五花八门的雄性荷尔蒙从他身边飘来荡去,他简直快晕了。不过他还是有心眼的,特意点了杯无酒Jing饮料,装作等约四下张望。
陆续有人过来搭讪,向铎暗喜,渐渐也自在起来,偶尔谁再擦过他身边碰到他,他也不再反应过度。唯一让他烦恼的是,有位搭讪的大哥太执着。他不是向铎喜欢的类型,相反是最没好感的那类,向铎勉为其难地敷衍了几句,只希望他能识趣赶快走开,哪知对方不但不走,且在旁边落座了。
“一个人来的?”对方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向铎的脸。
向铎只好在心里甩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面上搪塞地一笑,没做声。
然而到底缺乏经验,向铎没意识到这种委婉的拒绝方式太不彻底。很快,对方自作主张给他点了一杯酒,并因此认为自己获得了拍他大腿的权利,一边拍一边感叹年轻真好。
这可把向铎膈应到姥姥家了,从头到脚窜起一层鸡皮疙瘩,表情终于也不好看了,明显不愿再搭理对方地将脸一扭,只盯着入口方向。
对方死皮赖脸地仍不放弃:“真等人呢?干吗打个电话问问?”
向铎不胜其烦,不耐烦地说:“马上就来了。”这个位置是他特意选的,能把进酒吧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不落,而来人却不能立刻发现他。他决定再坚持二十分钟,这期间余晋裴再不出现,他就认输撤退。
然而不到十分钟他就投降了。不是对运气,是对身边锲而不舍的大哥。他正要起身,肩膀忽然被谁拍了一下。他回过头,诧异自己也没走神啊,怎么会把这么一位大活人给漏过去了?!
“等久了吧?”余晋裴抱歉地笑笑,真像约会来迟了那样,问向铎,“这位是——”
向铎什么都还没说,大哥自动走了。
余晋裴问:“你走么?”
向铎窘死了,虽然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偶遇,但余晋裴以这样的方式“赴约”,多少让他的面子受挫。余晋裴一眼就看穿了,他初出茅庐得连个不感兴趣的搭讪者都甩不开。
“你要不走,我走了?”见他坐着不动,余晋裴催道。
他匆匆跟了上去。上车以后,谁也没说话。驶过两条街,余晋裴开了口:“下次你可以找个伴儿一块来,你这模样容易让人占便宜。”
事情至此,向铎也不惊讶他早看出自己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