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电影公司接连上了三流小报的头条。
真金白银捧出来的当红明星,一个隐居养病,一个为还高额赌债转战午夜奇情片,一个成了万年破鞋。
硬生生把一本万利的生意做成了蚀本买卖。
玉新难得的任性一回,指着报纸问:“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难得见太太发作赶紧甩锅:“我冤枉,怪就怪他们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东窗事发,一男一女光赤身子被老王堵在床上,这城里十个赌坊九个都姓王,这样的女人都敢碰,找死!”
“多久了都没发现,在这节骨眼上发现了?”玉新不信,他老公惯会兴风作浪,竟然连自家招牌都砸:“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就是嘛,要不怎么别人偷情他来买单,不就是一件件一桩桩赶巧堆到一块把他后院给炸了吗。
眼珠子一转又要编瞎话,玉新见他这样听都不想听,负气道:“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我自己去问。”
高宗明不敢了,不顾伸到脸上的脚丫子,紧紧扼住负隅顽抗的太太,专心的看着他:“前天老王来找办公室说是给你送补品,这两天家里炖的就是他送来的,实则找我搬弄是非,说同你背着我打了个赌……”
玉新心头一紧,犹豫了几秒,转念一想高宗明跟个疯狗似的,老王肯定也不会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他,把自己搅在里面,及时沉住了气。
“就是来帮那个八字硬的姘头要说法来的,气你没答应把《白骨Yin阳剑》女主角的位子留给他……人老了是糊涂,为个姘头竟然跑来搅我的家事,这人可不太好,得给他醒醒脑子,省的天天露个大脸在外面当王八。”
脚是要洗的,实话也是要说的,说着说话又把气势夺了回去,跟着Cao起了心。
“你少跟他来往,这老东西吃喝嫖赌没一样好的。”
事事都要管,事事都要听他的,一贯如此,狗改不了吃屎。
自己屁股擦不干净还要絮叨他,玉新最烦他这样,嘴永远只长在别人身上。
“走开,压到我拖鞋了。”
也不管老公还撅着屁股给他倒洗脚水呢,回床睡觉了。
高宗明洗漱完,玉新那半边的床头灯已经关上了。
他悄无声息的钻进薄毯里,关上属于自己的这边灯,婆娑的月光融入静谧安闲的夜晚,让人感觉格外安心。
也许今晚是个好契机。
气氛尚且融洽,高宗明抓住机会,还是想问他:“如果你一开始就发现,还会不会选她?”
玉新沉默了片刻:“没想过。”不确信他是在试探自己证实老王的说法,还是真的想知道。
高宗明从身后轻柔的把人抱在怀里,诱导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不对,你心里明明有答案,告诉我好吗?”
玉新继续沉默,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夫妻情分破损无可挽回。
好多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在黑暗中眨眨眼,把话留在了心底。
“还在生我的气?”关系缓和一些后,高宗明从身后搂着太太,终于有底气用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再次试图梳理两人中间的死结:“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祈求你的原谅,一直在等你来问我……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我都可以给你答案,保证能做到以后断不会再伤你的心,用我的付出慢慢愈合你心底的伤痕,让你重新再相信我。”
想到真如禅院,想到下午的那张图片,高宗明明白了他为什么唯独让周线承担因果,却放过了露西,头一次是心如刀割的痛苦,再后来便已是心死,一次和一百次并无区别,带来的伤害也并无不同。
太太独自承受着,却什么都不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自己已经不是他值得倾诉的对象,物是人非事事休,解释在他那里只会变得多余。
他做了太多伤害太太的混账事,无转环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撑到这个家有希望为止。
“我不想你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委屈也好、痛苦也罢你都应该同我发泄出来,这是我该承受的,不是你。你每次不说话的时候都会让我觉得你离我很远,我有的时候感觉到你是真的要走,不想要我了……所以我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一想到你要走,就很恐慌,害怕失去你……”
事到如今,在认清被隐瞒的真相之后,越是清醒,越是害怕。
他恍惚间一头栽进过去的回忆里,他们还没到这里之前,玉新被他强留在家中的那段日子,白天是虔诚的教,晚上便成了他的佛,冰火两级的差异让他为之疯狂,他们无数次在蒲团上疯狂的交叠着,颠鸾倒凤,随手翻开被他挥落在地的《石桥禅》,喘着气逼着太太什么时候念完什么时候出来。
太太难耐的,禁忌的,压抑的,张开美丽的嘴,那种样子只能用妖媚来形容,像被男人迫jian的模样。
一个字一个字道:
阿难对佛祖说 :我喜欢上了一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