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河已经不偷我袜子闻了,我却常常梦见他。
这次的梦终于不是那些充满荒诞性幻想的噩梦,没有他蹲在床边嗦我脚趾这样诡异的情节。只是个他化成水,我化成鱼紧紧融在一起的香艳而纯情的梦。
梦不像现实,没有插入拔出真实的性爱,我只是拥着他,下腹就感受到一阵阵热涌,得到巨大的满足后,我更渴望抱紧他,他却仿佛真的变成了ye体瞬间消失于空气,我心里一下子就空荡荡的。
我失落地醒来,看了看时间只有五点,天色仍是浓浓的漆黑,只能听见楼下巨型鱼缸供水的气泡声,恍惚间像是置身于深海。
我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再睡一会,心情压抑而悲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我知道我明天又会梦见陈月河,我的哥哥。
始终无法入睡,很久之后我听到卧室门被悄悄推开。来的人脚步轻盈,像个夜间出没的小动物,两下就窜到我床边。他俯下身,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男孩子罕有的清新气息。
“小洋……”他喃喃自语。
他凑到我颈边,开始嗅我,一下一下,变态而依恋。我听见他越来越绵长的鼻息,感受到热气打在我皮肤上,冲进我脑内,搅乱我的思维。
我终于知道我的袜子能安然无恙了,因为陈月河把目标从我的物品换成了我本人。
我内心忐忑不安,手掌在床上蹭出汗,却做不到立马把他推开,因为我竟然可笑地在等着他吻我。
是想等他吻我后人赃俱获跟他彻底划清界限呢?还是想一直装睡下去呢?
他始终没有吻我,像面对所爱的珍宝一般他比我想象中更小心翼翼,明明离我的脸很近,却只是用细腻冰凉的手穿过我发梢,爱怜地抚摸。
这人真是个疯子,我才知道疯狂也可以被这么平静而温情的表达。
“我爱你,小洋。”他的声音温柔,语气坚定。
告白后他又要偷偷溜走了,天天做这种事,以为别人没发现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我不知道是因为失去韦斯特马克效应保护的遗传性性吸引,还是因为他的感情太过浓烈使我不忍逃避,我只知道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好凉。
睁开眼,我看到夜色掩映下陈月河一脸惊愕,惊讶外又有隐约、连他自己都不敢确认的喜悦。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来我房间偷闻我——“开始抽烟的?”
“来你家之后。”
我本以为这是他在社会上打拼时染的毛病。
“为什么抽烟?”
“因为痛。”他才回过神,笑着说。
“哪里痛?”身体还是心灵?
“哪里都痛。”
“……”我接不上话,只好说,“吸烟有害健康。”
“我听小洋的,今天开始就戒了。”他的语气轻快雀跃。他的手在我的手掌中一点点变暖,
我看见他的笑容越发灿烂,他的快乐也感染了我,我一时间忘记我握着的这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等我想这件事,松开他的手。我才看见他胳膊上的青痕,深深浅浅从手腕蔓延到短袖袖口,并不是同桌口中的吻痕,而是遭人用力扭伤、鞭打的淤青。
陈月河本来沉浸在幸福中,看见我凶狠专注的眼神,笑容也僵在嘴边,他困惑地低头看了看手腕,挠挠头,像个无辜的孩子。
“这个啊,不要紧,是爸爸打的,惩罚我上次逃跑呗。”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打你……当时是我打电话告诉他的。”
“……”
他皱眉,始终不舍得说一句责备我的话。
我感觉此刻的陈月河像深秋的落叶,脆弱到风一吹就会碎掉。我想伸手抱抱他,却因惭愧而僵持。
除了母亲的事以外,我第一次对父亲产生怨气——对待这样一个人,父亲怎么舍得?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成年了的亲生儿子。
在消散之前,陈月河又笑了起来,是在安慰我,声音甜腻:
“没关系,我知道小洋是个好孩子。”
果然。
“哥哥,”我加重这两个字,自欺欺人地讲道理,“如果你不要成天想着乱lun这种事,我会把你当成哥哥……当成弟弟一样好好照顾你的。”他就是很需要别人关照的样子。
“我大你三岁,怎么当你弟弟啊。”他慢悠悠地反问,似乎已经不把我这些道理当回事。他也从来没当回事过,一直在用他的方式,慢慢入侵我的生活,占据我的头脑。
窗外变成深蓝而透明的颜色,像是蓝色复写纸浸染了天空。
在太阳初升之前,最后隐秘的一点点黑暗中,我看到陈月河仿佛化身成一只猫,趁着我叹气的时候,他轻盈地爬到我的床上,宽大的T恤从他右肩滑落一点,锁骨和肩上的淤青也暴露在空气中。
我靠坐在床头,他仰起身,双手搭在我胳膊上,腰窝塌陷成一个月亮,一点点凑过来,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