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临将脸埋在景平汗shi的颈窝里喘气,呼吸喷的景平有些热,按着他的额头将人推开了。
“你,你昨天是故意不认我?”孟凡临顺势撑起身子,仔细打量景平,等情欲退下理智回笼了,他才意识到景平不只叫了他的名字,甚至搬出了他的祖父。
景平早已习惯被汗水打shi身体的shi黏感,只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虽然Jing神上颇为满足,昨晚刚纵欲过的身体却异常疲惫,因此不是很想说话,又看孟凡临的架势显然不肯罢休,只好道:“不是。可就算当时我记得你,也决计不会认的。”
当时见着孟凡临时景平就隐约意识到了两人不仅认识,多半还关系还很近,因此孟凡临摆出的姿态更使他不虞,本能地拿话刺了一下。
记忆是睡下以后慢慢回忆起的,大多是零碎的片段,先开始是两个小孩子,慢慢成了三个少年,夹杂着滚滚的战场硝烟,练武时的风吹日晒,两个高大挺拔穿着盔甲的男人,还有一个女子。
她该是十分漂亮的,可是死去时形容憔悴,面孔青白,景平见着了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的痛来。
醒来之后这些零碎才缓缓合拢到一起,仿佛是蒙在眼前的面纱被掀开了,景平知道了自己从何而来,是何身份,又是为何沦落于此。
景平想着,又想起了青梧。他初见这个新入丞相府的小奴便呆愣当场,无法不去注视这个与他母亲有五分相像的脸庞,仿佛那张青白的面孔重新红润起来,正在他面前露出了温婉的笑颜。
孟凡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着景平脸上是说不出的倦怠,嘴里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下了,转而牵起床上的一只手,轻轻摩挲他掌心的厚茧,安静地与他头抵着头。
在这样足可以称为温馨恬静的气氛中,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房中的寂静,“孟公子,在下乃禁军中尉蒋途,特来迎接孟公子与大将军回京。”
蒋途声如洪钟,惊得孟凡临猛一下坐起来,一边惊慌地翻找衣物,一边扬声道:“等等等等,请蒋中尉稍候!”
景平刚撑着胳膊坐起来,就被孟凡临又推倒了,握着一条亵裤要往他腿上套。景平眼疾手快扯下来,扔到孟凡临怀里,无奈道:“看清楚了再穿,别急。”孟凡临定睛一看,原来两人的衣物堆叠在一起,还有许多落在了床下,他刚才随手拿起的分明是自己的亵裤,却要往景平腿上套,顿时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
青梧一行自出京起,便有人隐在暗处尾随,另派了蒋途带着一小队士兵隔着两三个城镇不紧不慢地缀着。昨日接了信之后便连夜赶路,待来了镇上去寻青梧一行时,才兜兜转转来了东风馆。
蒋途等了又等,若不是每次敲门时孟凡临总有应声,也不似有焦急之意,只怕早就按耐不住破门而入了。蒋途心中烦躁,冷冷地睨了眼抖抖索索被押在旁边的鸨母,那鸨母被他这么一瞧猛地一哆嗦,愣扯着挤出个笑:“军爷啊,我们就是个小ji院,里面那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我们哪里敢动啊!”
孟凡临开了门,彬彬有礼道:“蒋中尉,请。”蒋途一眼略过他有些凌乱的发髻,外袍上抚不平的褶皱,转而低声令其他人候在门外,自己一步跨入房内反手掩上房门,一扫屋内情形登时虎目圆睁:“大将军?您、您怎么在这儿?”
景平端坐在桌边,腰背挺直,向着蒋途道:“我也是来寻孟公子的,你如今是禁军中尉了?可是统管北军?”
蒋途曾投入景平麾下,乃家中为他日后升职走个过场,景平却对他Jing心点拨,严厉训斥,把他一身世家公子的浮躁气全消磨去了。只是后来南疆蠢动,景平又领兵去了,这还是蒋途自调职后首次见他,难遏激动地拱手行礼:“是,卑职不过侥幸得了个中尉,实不敢与将军自夸。”
景平见他如今气质沉稳,言语间进退有度,不禁微微颔首:“不错,有个头领的样子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寒暄,孟凡临不甘被忽视,几步走到景平身后,若无其事地伸了手搭在景平肩上,道:“蒋中尉,既然已经寻到景平,不如我们立刻出发回京吧?”
蒋途还未回答,突然从窗边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原来娘子不在家是来逛ji院了,怎么也不知会相公一声呢?”
只见一人侧坐在窗边的木台上,浑身没骨头似得倚在大开的窗扇上,脸上挂着惬意轻松的笑容,目光直指景平,甚至没有分给房内另外两人半点眼风。
蒋途虽然一头雾水,却直觉这个悄无声息出现的艳丽男子非同寻常,右手已悄然按在刀柄上,身体紧绷,警惕地注视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慕容言西。”景平神色平静地看过去,“我恢复了记忆,你要来杀我吗?”
“娘子说什么呢。”慕容言西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捂着心口故作哀怨道:“我的一片真心,娘子还不知道么。”
还是一样的粗布衣裳,穿着的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骤然之间脱去了伪装,从慕言西到慕容言西,从一个不太正经的书生成了让人浑身戒备的南疆圣子,景平百思不得其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