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蒋十安卷着被子在床上放肆伸懒腰,他知道张茂早就醒来去洗漱收拾行李,所以不必在意自己奇怪的样子有损英明形象。他在床垫上滚动了几个来回,昨晚半夜苏醒于衣帽间里发现张茂偷摸收拾箱子的事情已经被他归类为是做梦。毕竟灯光白亮,眼睛上只剩下被刺伤的灼烧疼痛,哪还能接受别的信号反馈。
他从被子里头钻出来,一脚把个鸭绒被踹到旁边,被子翻了个旋儿落在床上。蒋十安往客厅走,路过衣帽间推开门往里瞅了一眼,张茂的巷子已经立起来绑好行李牌,整装待发。他打着哈欠,忘记自己牙都没刷脸都没洗,就套上一件卫衣走进餐厅,一边懒洋洋地说:“我等会送你去机场。”
“哦,”张茂坐在桌边吃早饭,指头上捻着一颗蓝莓,“我打车去公司,我们从公司一起出发。”
“坐大巴啊?”蒋十安张大嘴巴又大大打个哈欠,把张茂放着水果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抓起一把蓝莓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烦,我还想送你去机场呢。”张茂吞下蓝莓重复:“先去公司。”“那好吧,”蒋十安双肩垂下,瞪着他说,“那我送你去公司,你不许拒绝。”
张茂抬眼张嘴要说什么,蒋十安抢先打断:“就开那奔驰。”
张茂这才满意了,埋头继续吃碗里的ru酪和盘子上被蒋十安抢到所剩无几的蓝莓。蒋十安见他顺心自己也就如意,他从厨房的冰箱里头拿出瓶牛nai走回桌前喝。他知道张茂不喜欢高调,虽然他很爱蒋十安那几辆跑车,但上次蒋十安开着新买的跑车去接他下班,他绕开车子扭头就走。
所以换上这部奔驰,蒋十安自己觉得寒碜,张茂满意就好。
他俩吃完早饭,蒋十安才慢悠悠刷牙洗脸,他拿出根带颜色的润唇膏来擦,张茂在旁边推着箱子皱眉:“你擦口红?”蒋十安不知怎么的老脸一红大为光火,大声小气地反驳:“这是有色润唇膏,你这个土炮!”他在剧组里擦过几次这种唇膏,擦之前觉得当个艺人宛如卖身,身为男人竟然要擦唇膏。擦上去之后,他原本就红润的嘴唇显得很饱满好看,蒋十安自恋地认为跟自己太合适,于是一气儿买了十个。
不过今天,被张茂说了几句之后,他侧过头再去照镜子,便觉嘴唇通红明显,好似烫伤或者是被蜜蜂遮了。蒋十安恼羞成怒地跑进客厅,从盒子里找出车钥匙,粗暴地抢过张茂手里的拉杆箱柄说:“走吧!”
一路上行驶流畅,不过三五分钟就到了张茂公司大楼楼下,蒋十安找个临时停车的地方停下,要下车来帮张茂搬行李。他们一路未说话,左不过是蒋十安赌气而张茂既不哄他也不接招。他赌气一分钟后就觉得无趣,彼时正开过十字路口,这个十字路口的绿灯时间极短,往常都是碰不上的,蒋十安不知道在这儿拍过多少次方向盘,手掌纹都记得痛感。今日却极顺畅,碰上了一年不遇的绿灯,他原本要在路口亲吻张茂的计划也就落空,一脚油门轰得很大声。
张茂拒绝了他搬行李的请求:“你不要下车,会被看到。”
“看到怕什么?”早晨的阳光从远处投射过来,在张茂公司大楼的玻璃墙壁上几个折射钻进蒋十安眼睛里,他于是摸出一幅墨镜来带。才把墨镜在鼻梁上架好,身边的张茂已经解了安全带,探出身子要开门下车。蒋十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伸出上半身同他接吻。
他吻的很慢,嘴唇贴着张茂的嘴唇慢慢地辗转,唇膏工业化的味道也落在了张茂嘴上,又被他的舌头送进口腔中。蒋十安的舌头在张茂的嘴里巡游了一个来回便退出来,咂摸着嘴角说:“回来再收拾你。”
张茂似乎感到口唇上的不对劲,手背在上头抹了几下,下车前蒋十安婆妈地叮嘱他:“后天是儿子生日,你可一定要抽出时间和我们视频电话哦。”张茂下车的动作凝滞了一刻,才推开车门,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蒋十安等他拉着箱子走进公司大楼,远远地透过玻璃墙也看不见了,打着哈欠再次发动车子往回开,他下午还要去做什么鬼美容,现在应该先回家补个回笼觉。
初冬的阳光其实挺激烈,不比夏天差,不过蒋十安带着墨镜,也就抵挡住了这种刺目而肃杀的光。
蒋十安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有路演,他没参加过电影的宣传,还觉得颇为新鲜。毕竟他只是一个演技捉急的八十线小演员,演的还是个网络电影,真不知道投资人哪来的门道把这么个烂电影送上了大荧幕。他坐在化妆室里头任由化妆师摆弄——她们都爱折磨他,说他长得帅,什么造型都能担,比哪个哪个知名小生还时尚。蒋十安当面自然是装谦虚,心里却嫌弃地想,那小生出身普通,当然不如他懂时尚。
他从前还觉得自己特别关注外貌和衣服造型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呢,gay gay的。现在蒋十安一切都看得透彻,虽然他对别的男人不怎么感兴趣,最多在撸管的时候欣赏几个新鲜屁股,但他喜欢张茂啊。张茂有个逼是没错,但他还有条小鸡巴,俏生生的,一摸脑袋就激动地直点头——一切喜欢有鸡巴生物的男人,都是gay。
接受这个关于身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