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宝站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二黑一件一件往楼下客厅搬运行李,嘴里木然地咀嚼着一块口香糖。出发的日子定在后天,二黑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激动是因为唐家人愿意带着他一同出国,忐忑是对国外未知生活环境的恐惧。他知道小少爷心里不高兴,所以在劳动之余时不时就用目光瞥向唐辛宝,想要给小少爷一点鼓励和安慰。
唐辛鹏捧着一个小箱子从唐辛宝身边路过,忍不住问:“小弟,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唐辛宝点了一下头:“都交给二黑了。”
唐辛鹏腾出一只手在他后脑勺上捋了一把:“自己的事情别总交给别人,再去好好检查一下。”
唐辛宝撅着嘴支吾一声,不情不愿地下了楼。这时唐辛鸿拿着一叠信封从卧室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穿外套。唐辛宝见了忙问:“二哥,你要出门?”
唐辛鸿道:“嗯,出去邮寄几封信给我的同学们,此次一去不知道何时归国,需要告知他们一下。”
唐辛宝心中一动,觉得又得到了偷懒的好机会,便说:“我替你去吧,你回去收拾东西。”
唐辛鸿也懒得出门,便把信交给弟弟,自己回去卧室继续整理行李。
唐辛宝穿了件薄呢外套,步伐轻快地出了门。初春的天气尚算寒冷,他穿的少,出门后先是对着空气中呵出一口白雾,而后拢紧外套,拿着信心不在焉地向前走。直过了两条马路,才在路边看到一个邮筒。唐辛宝把信封投进邮筒内,站在路边又开始发呆。虽然是完成了任务,但他不想立刻回家,路边有各式各样的Jing致餐馆和咖啡馆,还有一件冰激凌店。这个季节吃冰激凌是不太合适的,但唐辛宝内心焦灼,又无所事事,便迈步进去买了一只冰激凌。
微寒的天,他举着冰激凌一边走一边吃,时不时就打冷战,导致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傻。正沿着道路往回走,身边跟上来一辆黑色汽车。唐辛宝起初没有在意,然后那车后门忽然一开,跳下来两名彪形大汉。这一幕让他似曾相识,尚未来得及多想就被人捂住嘴拖进车里……
唐辛鸿睡了午觉起来发现弟弟还没回来,以为他又犯了贪玩的毛病,便吩咐二黑去附近舞厅赌场找人。哪知直到天黑后,二黑才顶着一头汗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没找到唐辛宝。这下唐家人有些着急了,唐辛鹏带着二黑,与三舅分头出去寻找。唐辛鸿也想去,被唐辛鹏拦下,让他在家陪着父母。几人一寻就寻了一夜,连根唐辛宝的毛都没找到,最后只得去警局报了案。
正在唐家人一筹莫展之际,唐辛宝在城郊的一间平房内缓缓苏醒过来。他的头很疼,胃里也一阵阵的犯恶心,不像是被人打过,倒像吸入了过量迷药。闭着眼缓了十多分钟,他才勉强睁开眼。身处环境并不恶劣,是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屋内还有少量家具摆设,而自己身上正盖着一条薄被。
唐辛宝运了运气,艰难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地,却听见床角“哗啦”一响,原来是双脚被绑上一条粗长的铁链,铁链另一端则结结实实地打进墙里,使他只能在床上活动。
唐辛宝呆愣了片刻,心中如同点燃了一把火。绑架他的人,他已经大概猜出几分,正因为如此他才愤怒。他的日子好容易平静下来,也即将展开另一段生活,却偏有人从中阻挠。他四脚着地跪趴起来,酝酿了一下情绪、以及干涩的喉咙,才冲着窗口大声喊叫起来:“喂!有没有人?”
半晌之后外面有了动静,一个人影凑在窗边低声喝道:“喊什么?”
唐辛宝道:“我渴了!”
外面沉默了好半天,随着一阵开门声,走进来两个身穿布褂的汉子。其中一人手里握着一只瓷碗,把瓷碗往唐辛宝面前一递,粗声粗气道:“喝吧。”
唐辛宝接了碗仔细观察那二人神色又问:“你们家大爷呢?”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显然没猜透这少爷的心思,拿碗那个接道:“喝你的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别装了,我知道是谁绑了我,他有本事就自己来见我!”
大汉冷哼一声:“我们大爷那么忙,哪儿有空……”
话未说完,旁边那个忙推他一把,示意他闭嘴,而后又瞪了唐辛宝一眼。
待他二人出去后,唐辛宝心里已然有了谱儿,看来这绑架之人应该就是陆天时无疑了。为今之计要赶紧想办法逃出去,或者托人送信,让人来搭救自己。家中人肯定要急坏了,如今办理出国手续多么不容易,也不知自己还能否赶上日期。
白天他在这间小屋里勉强混过一日,到了晚上,他约么着陆天时怎么也得过来,然而提心吊胆等了一夜,门外却只有站岗的守卫来回巡视,并不见陆天时的身影。第二日,守卫送进来饭食,并解开他脚上的铁链允许他下床方便与洗漱,过后再进来收拾。
如此过了三日,唐辛宝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开始在床上焦躁地爬来爬去,还将水碗掷到地上。守卫之前受过命令,对他愈发一言不发,只进来把碎片拾起,又在唐辛宝的叫嚷声中离去。
短短几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