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南方某个偏僻小镇。镇里的房屋挨得较近,几个衣衫陈旧的妇女正坐在路边边摘菜边唠嗑。这时不远处一个低矮瓦房的破旧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穿着朴素的青年。这青年手里端着一个大盆,盆沿上满是泥土,盆中盛着大半盆脏水,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端着盆迈出门槛,对准街道用力一泼,然后一个大跳闪进门里,似乎是害怕被脏水溅到。
诸位摘菜的妇女都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其中一个Cao着本地方言道:“小唐呀,当心摔了。”
妇女口中的小唐,生的唇红齿白、相貌秀丽,虽穿着一身不甚合身的旧衣服,却也难掩矜贵气质,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天津一路逃过来的唐家小少爷——唐辛宝。
唐辛宝听了她这一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咧嘴一笑:“没事的,我灵巧着呢。”说着他拎着盆,蹦蹦跳跳地进院了。
当初他与宋卫东一路向南,辗转来到此地已有两月有余。护送他们过来的就是伪装成运输公司大伙计的朱云霄,据他所言,唐家二哥唐辛鸿并没有随父母大哥和舅舅一起去南洋,而是掩人耳目地留下来继续寻找唐辛宝,所以当初唐辛宝送出去的纸条才没有白白浪费。唐辛宝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留下来的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二哥。朱云霄将他们护送到了地点,又跟随运货的船只返回天津,去接唐辛鸿过来与他们碰头,可他这一去,就走了两个月。人生地不熟的唐、宋二人起初还天天睡旅馆、吃馆子,日子久了,钱包日渐消瘦,宋卫东不得不另谋出路,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钱租了一个小院,带着唐辛宝住了进去过起平民生活。
唐辛宝一直是当少爷的人,在陆天时那里被囚禁时也是好吃好喝好穿戴,宋卫东总担心委屈了他,便琢磨着出去找份差事做,挣点生活费。一连几天出去跑,他果然在一家杂货铺找到一份帮工的差事,今天是上班第三天。
唐辛宝一人在家不甘寂寞,拿着笤帚尘土漫天地扫地,又端着水盆把堂屋泼得快要发大水,将被子褥子抻到院中乱七八糟地晾晒,等忙活完这些,也差不多到了宋卫东该回家的时间,他又“咚咚咚”地跑出去买饭。
四点二十分,宋卫东准时到家,他站在大门外,一边掸身上的尘土,一边高声喊道:“小宝,给哥哥开门。”
对门大姐正在门口洗衣裳,打趣地对他说:“你弟弟今天可勤快了,把被子都拿出来晾了。”
宋卫东笑眯眯地回头看她:“是吗?那我回去可得好好奖励奖励他。”
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唐辛宝从里面给他开了门,甜兮兮地喊了一声:“东哥!”
宋卫东看他额头上闪着细汗,白嫩的脸蛋上透着运动过后的红润,一张嫩红小嘴儿无意识地翘着,像要跟他撒娇似的,一双水眸里荡着万种风情,险些没忍住在门口就抱住他亲上一亲。可是两人在外人面前伪装成表兄弟,哪有兄弟在大街上亲嘴儿的,所以宋卫东压制住冲动,跟着唐辛宝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进了堂屋后,宋卫东先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脸,然后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扫视了一下桌面,不禁感叹:“嚯,这都是你做的?”
唐辛宝坐在他对面,也Cao起筷子,毫不心虚地点头:“是啊。”
宋卫东夹了一筷子红烧rou吃下,笑道:“别说,做的真不错,我都尝出东街缘香居的味儿了。”
唐辛宝脸红了一瞬:“你、你再吃这个茄子!”
宋卫东也吃了,赞赏地点头:“哎,好吃,西街福来宝做的吧。”
唐辛宝更加尴尬,只好把一盘凉拌黄瓜推了过去:“这个……是我做的。”
宋卫东早知道这小家伙根本不可能下厨房做菜,可这黄瓜如果是他弄的,那自己也是感动的,于是他伸出筷子一下夹了三块黄瓜块放进嘴里。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这玩意的确出自唐辛宝之手,因为太他妈咸了!
唐辛宝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东哥,怎么样?好吃吗?”
宋卫东本想心一横把这东西咽进肚里,可小家伙切的太大块,根本咽不下去,他又不敢细嚼,僵持着忍了半晌,终于全吐了出来。
“哎呀宝贝儿,你是不是打死卖盐的了?”宋卫东苦笑道。
唐辛宝看了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下厨失败,也夹一块伸出舌尖舔了舔,立马扔出老远:“呸呸,我把盐当成糖了,加了两遍!”
宋卫东无奈地笑着:“你以后都甭做了,等我回来做,好不好?”
唐辛宝沮丧地低下小脑袋,嘟囔:“我不是想给你分担分担吗。”
宋卫东越过桌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我不用你分担,你好好在家呆着就成。”
两人吃完晚饭,宋卫东到院里把被褥拍打干净收进屋,又和唐辛宝唠了一会儿白天铺子里的趣事。镇里没有电影院,也没有咖啡厅,生活枯燥乏味,唯一可做消遣的就是睡觉。
宋卫东洗漱干净,吹熄油灯,在黑暗中摩挲着上了床。床上的被褥清新松软,床上的唐辛宝更香更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