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巾裹青丝;手摇折叠扇,腰坠玉兰芝;疑是女娇娥,路人驻足视;一视且再视,直教旁人痴。
此矫作士子之女娇娥,正是玉萝。
玉萝自上月中元在大相国寺,连连遭灾受劫,回至长干里好生调养半月,方才将身子堪堪养好。
廷益与薛氏已搬至长干里如意巷,与玉萝家的安仁巷只隔数步之遥,两家益发亲近了起来。
廷益欲下场一试。苏子敬本是极反对的。
待得廷益与他在书房商谈半日,他竟也点头答应了。转而去国子监藏书楼,为廷益调取数年旧卷样本,又日日亲自教导、监督廷益。
拿出那十分的严厉,把廷益当个只写文章、作试题的木头人,镇日不许旁人打扰于他,将他锁在自家书房的小隔间中。
那小隔间自是苏子敬捣弄出来的秋闱考场。
这般,便是连杨氏亦看不下去,很是心疼。
苏子敬平日事事依着杨氏,只这一桩,却分外强硬些。如此短短旬月,便教廷益人瘦了一大圈。
再过两日便是下场的日子,薛氏病卧床榻,杨氏只拿廷益当了自己的儿子,日日言说苏子敬戳她心肝。
苏子敬也不爱临阵磨枪那套,想着该说该教的,也弄了个七七八八,便教廷益下场前松快两日。好生养足Jing神,安心赴考。
杨氏见苏子敬终是放过了她的爱婿,她只塞了几张银票给家仆,命他们好生跟着少爷、小姐,不得搅扰他们,让他们四处好好逛逛,松泛松泛。
玉萝再见廷益时,亦是觉出了廷益有几分陌生。
她偷偷儿朝他看,见他侧颜益发清隽,一管直隆隆鼻梁高挺,眼中似是多出些甚么,教她不敢直视。
他发现她在偷偷瞧他,便侧一侧脸,回视她,在她还未来得及挪开眼前,将她捉了个正着。
玉萝羞得小脸一红,赶紧看向别处,抬了手中折扇,同旁的那些年轻士子般,扇了一扇。
廷益轻笑,凑脸过去,在玉萝耳旁低语道:“娇娇如此打扮,倒有几分雌雄莫辩。比着罗裙更添风姿。”
玉萝已是粉面染胭脂,抬了扇子嗔道:“哥哥休要这般说胡话。”
廷益见她含羞带嗔,很是可爱,清雅中更添几分娇媚,便道:“哥哥不曾胡说,娇娇若是不信哥哥所言,只需回头瞧瞧你身边旁人,他们可都在看你。自然,娇娇不曾发现这些。因着娇娇只顾偷瞧哥哥了。”
“轰—”玉萝脑门子嗡嗡直响,面上似着了火,燎得滚烫。
她又羞又恼,恨不能教廷益将这吐出之语吞了回去。
她立在原处不动。
他见她羞恼得不与他同行,便又回过头来赔不是:“好娇娇,哥哥的错儿。娇娇若是生气,便骂哥哥几句?”
玉萝扭了头。
廷益又伸出胳膊道:“娇娇,便掐一掐哥哥吧。”
玉萝亦是不理。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自不会做出这等形同泼妇的打骂之举。
廷益靠近她,两人袖贴袖,肩并肩,他拿折扇遮住两人大半张脸儿,道:“娇娇不掐哥哥吗?哥哥送上门儿教娇娇掐,只给娇娇赔个不是。”
说罢,将手伸进她袖中,捉了她那软若无骨的手儿,用掌心包着,细细摩挲。
玉萝本是羞恼他,被他捉了小手,便真想掐他一把。
只他手大她许多,将她手儿裹得牢牢,她手便动弹不得。只得任他用五个手指来回搓捏、反复摩挲。
她顾不得再恼他,羞得害怕周遭人发现他们二人袖中勾当,便被他带着,随了他一同往前走去。
阿铎:你这样搞有意思吗?
作者菌:?
鹿鸣游2
谢韫铎见那二人在文思街上,不顾旁人目光,一路打情骂俏、卿卿我我,十分腻味,便连壶中之酒也涩涩然难以入口。
那苏玉萝再不复往日人前清冷冷模样,头戴玉色方巾,身着广袖宽袍。婀娜娇躯半藏,含羞脸儿时露。
眉梢眼角隐隐现出一丝娇媚之态,仿似滴露海棠初绽。
谢韫铎拿起酒壶,又灌下一口。
见那二人已是携手走至文庙前,站到了那从前买磨喝乐的摊子边,一起翻看起笔墨。
他便又想起月前,他从那殷家小子手中夺过的磨喝乐。
他自是不认识他,亦不会记得十几年前,他当着自己母亲汪氏的面,故意将他撞倒在街上。
他不会忘记汪氏当场对他的斥责,回到谢府对他的冷淡。
他只夺了他一个磨喝乐。
他们殷家欠他姓谢的又何止一个磨喝乐。
“怎么?我的小外甥竟一人独坐在茶肆喝起闷酒来了?”
谢韫铎刚欲再饮一口,见得门边进来一人,四十上下的清瘦文士模样,素色锦袍难掩一身官威,调侃声起,颇带出些春风得意。
汪氏一族打从攀上太师严氏,与谢氏一族划清界限,自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