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笑着同她攀话儿。
她因着殷谦关系,心底亦是愿意同殷若贞说说话,私心想从殷若贞处得点殷谦消息。
果然殷若贞由栖玄桥开放之故,谈起她也有位大堂兄今年参加秋闱。先是叹这位大堂兄是他们殷家这一辈中资质最高的一位,得族中长辈看重。
又挑些小时候趣事讲。
林婉清听得入迷,竟丝毫不觉殷若贞对着她这般侃侃而谈自己大堂兄之事有何违和之处。
殷若贞又同她道,她那大堂兄本是好男儿,大才子,本该配天下一等一的才女,现下却要聘一个……遂又道,知她与玉萝本是好姐妹,玉萝遭那般劫难,是个女孩儿,心里必过不去。
二人边走边聊,她竟将玉萝与她哥哥忘在那处。
待回到栖霞湖这边,她方觉出自己竟听得入了神,遂道,她还在等玉萝。
殷若贞道,她见着玉萝与一名国子监襕衫的学子正在一处说话儿,她去了必要打搅他们。
林婉清不知自己是怎么个想法,许是被那句“殷谦是个大才子,本该配个一等一的才女”迷惑了心智,心底竟隐隐期盼,玉萝能被哥哥一片诚心打动。
若是这般,她亦是不愿是打搅了他们。
她只明日一早再去向玉萝赔这失约之罪。
如意巷中,殷谦自也辗转难眠。
他手抚那“三元报喜”蜜蜡制小物件,还在想着前日清早,玉萝在贡院门前桂花树下,送他入考场的情形。
他甚是念她。
他心绪chao起,难以平静。
他昨日拿起那卷上试题,竟真同月前梦中所见一般无二。他将前世自己所述默下,删删减减,再三润色,确保无误,方撰抄上去。
他找不到一人可倾诉这般奇事。
他知她是信他的。
她赠他“三元报喜”,他许诺亦有东西要回赠她,便是他的三元桂冠。
那梦中,他便是连中三元。
鹿鸣游46(谦萝剧情)
“殷修撰!外头有人找!”
殷谦着一身六品修撰袍服,正埋首于浩瀚文书之中。闻得旁人呼喊,匆匆出得修撰班房。
却见是临安殷府一名管事。
他心下一突。
那管事一身风尘,抬手擦汗道:“大少爷!大少nainai出事了!我们船儿过山东滕县,忽遇大风,船儿颠簸,大nainai立那甲板之上,被、被那大浪卷进河中!二少爷与大小姐遣了人下水寻大少nainai。我、我出发时仍未寻着。大少爷……”
他一阵头晕目眩。
忽见自己已是立在一艘大船之上,大风更兼骤雨。那滚滚白浪,再难寻玉萝身影。
他忍住纵身跃下之冲动,回到船舱。
殷若贞正嘤嘤而泣,几案上正摆着一双玉色软缎绣花鞋,鞋头坠两颗龙眼般大东珠。
殷谏惭道:“大哥,怪我们没看好嫂嫂。”
殷谦心头蓄着几分怒意,他不知自己是否在迁怒,遂抿唇未回话。
天晴了又雨,雨了又晴。
他不回京城,亦不修边幅,守在码头不远处一座破旧客栈中。
带着几个家仆,日日到码头等消息。打探玉萝落水的河段,可曾听闻有人从河中打捞上一名女子。
所得不过是诸人连连摇头。
几个去了周遭乡里县城打探消息的小管事亦纷纷回了来,皆一无所获。
客栈房间逼仄chaoshi,简陋的木板床狭长硬实。
他心头空荡荡,拿了枕边她的鞋儿,手抚那圆润润东珠,他记得她有一匣子这般大小的东珠。
他眼角渗出一滴清泪。
倦极而眠。
忽闻得一声“哥哥”。
他心头一痛,睁眼坐起。
他眼中仿佛漏了水,眼泪哗哗不断。
他一边拭泪,一边匆匆出得房门,见院中种的两株桂树仍馥郁香浓,两口大缸中,飘着几朵她选的碗莲,几尾细小金鱼沉在水底好眠。
他环顾四周,这确是长干里如意巷。
不是梦中山东滕县那粗陋客栈。
如今他正好好儿在金陵秋闱,她亦好好儿在女院读书。
他见天边隐露拂晓之色,月儿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好生洗漱,穿戴整齐,将书案上那女童模样的磨喝乐摩挲一番,出得院子。
他来到薛氏院中,只站在游廊处。
雁喜早起为薛氏配选药材,见得殷谦,唬了一跳:“少爷!你怎地起这般早?夫人现下还未醒呢!”
话音刚落,屋内便传出动静。
薛氏自来少眠,本是已有几分清醒,闻得殷谦在她门外,便喊了雁喜进去服侍她收拾一番,叫了殷谦进去。
她朝殷谦招手,让殷谦坐她床边。
“谦儿如何不多睡一会,科考耗神,我儿该养Jing蓄锐。起这般早,可是忧心了?你默了卷子给你苏世叔,他都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