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动。
云环道:“夫人、老爷亦问大公子,为何与他们起了争执,还动起手来。大公子只反复道他们口出恶语,欺人辱人,很是该打。那几个书院学子似是伤得重些。有一人现仍昏迷不醒。不知是谁将他们打成那般,倒是替我们公子出了口恶气。”
林婉清梳洗停当,立即去寻了玉萝。
见得雯莺,道:“你们小姐可是醒了?”
雯莺礼一礼,道:“林小姐好早,我们小姐往日这时辰必是在补习课业了,今日却是好睡,这个时辰还未起。”
林婉清坐小花厅等了等,见玉萝仍是未起,便起了身。
殷若贞见林婉清大清早便来这寻玉萝,笑道:“林姐姐可是因着昨晚未等嫂……玉萝姐姐,特意大清早赔罪来了?”
林婉清强笑道:“是啊,都是我的不是,只顾着自己贪顽儿,竟把玉萝丢在了书院那边。”
“玉萝姐姐还未起么?莫不是昨个在书院那边遇着甚么重要事儿,待得晚了,累着了?”
林婉清很是想问问玉萝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偏玉萝不醒。她亦没了陪殷若贞闲聊的心思,转回了自己院舍。
玉萝长长睡了一觉,悠悠转醒。
她呆了呆,伸手摸胸前那块麒麟玉佩。
她起身趿了那软缎绣鞋,来到书案边,方欲摘了那玉佩,便见书案镇纸下压着一张字。
那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虽少几分火候,却也天然存一股开阖之气。
再细看那纸上所书内容,便立时教人不堪猝读。裙,遛三无嗣巴菱久嗣菱
她自识字以来,从不曾在纸上见过这般荒yIn粗俗之语,与他昨晚在湖边作弄她时所说如出一辙。
她被他那些无耻之言逗得脸热心跳。
他邀她今日再游栖霞湖,道是要帮她上药。
她今生都不会再踏上那只船,同他游那栖霞湖。
她摘下那玉佩,寻了本书将它夹进去。又将这书塞进书架子上另一摞书中间。
她将他留下的那张纸撕成条儿,再将纸条儿撕碎,教人拼不出纸上所书何字方才放下心来。
她坐书案边坐上许久。
脑中空空。
她抚案头那磨喝乐童子。想着廷益今日已是第二场试,眼下应是入了贡院考场。
他原是来年才下场。
她忆起他在山洞所誓,不计她旁的事,道今生只愿娶她一人为妻。
他不计,她自己亦能不计么。
在金明池边,那日她本无知觉;在大相国寺,是为他人所害;那么昨夜栖霞湖呢?
她如何能在应下廷益哥哥之誓言,与廷益哥哥有了夫妻之实后,再同旁的男子有牵扯。
她为何不跳进那湖心?以死明志?
她如何这般不知廉耻?还教旁的男子三番两次弄得泄了身子。
她软弱贪生,眷恋尘世,舍不得死。
她舍不得父亲,舍不得母亲,舍不得廷益哥哥,舍不得春花秋月、四时美景,舍不得华章美文、Jing绝诗赋。
她紧紧攥住那白玉镇纸。
如何兜兜转转,她又陷入山洞里那一日的困境中。
鹿鸣游48(3300)
玉萝身上满是印记,不敢让雯莺侍候。
自己从箱笼里拿了衣裙出来,一件件换上。待整理妥当,唤了雯莺。
雯莺见她自己已是穿戴妥当,道:“小姐可是已醒了一会了?方才林小姐来了,不知寻小姐何事?还在外头坐了一会。”
玉萝这才想起来,她眼前还有一桩麻烦。
林华清昨夜被扔在书院林子里,不知怎样了。她该如何同婉清姐姐说。
林婉清还未寻得玉萝问话儿,家仆便匆匆来将她唤回家去。
她道是有甚要事,原是她那哥哥担心玉萝,想从她这探知玉萝情况,又担心她在父母面前说漏嘴,特意先来堵她嘴。
将她气得七窍生烟:“眼下哥哥先瞧瞧自己是甚么模样,再花心思想别的。玉萝好好儿睡在她院舍的床上,不劳哥哥相询。哥哥为何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林华清得知玉萝无事,便放下心来,亦反复道那几个纨绔口出恶言云云。
玉萝再见林婉清已是黄昏。
玉萝心下暗恼谢韫铎,做事做一半,顾首不顾尾。现下她不知对林婉清如何交代。
林婉清愧疚于那晚将玉萝丢下,独自回了女院,又心疼哥哥遭了那般罪,一时心绪复杂:“妹妹,昨夜之事,是我不好。你勿要怪我。我知我哥哥对妹妹不同,妹妹亦对我说了你已是有了婚约,只我还未来得及劝说我哥哥,他便……昨晚,他那般坚持,我便想着,若是妹妹亲口同他说清楚,他也好死了那份心只不知后来会遇上那些人……我不该将妹妹丢下,一人回了女院。”
玉萝闻得林婉清所言,她原是早早回了书院。
她来不及计较旁的,倒先松了口气。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