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
一行人晃晃悠悠出门,辛宝珠满身酒气,相比另一位油腻富家子弟,还是更倾向于同林仁隆亲近的,正将脸颊贴在林仁隆的后背遮挡着,悄悄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准备催吐。
可谁知大门一掀,她还没成功发射,正搂着他的林仁隆突然被街外飘来的辛辣香气刺激到,直接向上井喷了她一身。
徐曼丽尖叫之余没忘记立刻捂住鼻子后退几步。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林仁隆更是捂住嘴巴羞愧地想要钻进地下。
这里头最不可置信的还要数辛宝珠本人。
她手还亲昵地搭在林仁隆的肩膀上,可余光的视线里,自己的衣服和短裤上都沾上了污秽。
估计头上也没好到哪去。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上辈子是她吐了徐曼丽一身。
这林仁隆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厘头,竟然抢了她的重要角色?
下一秒,旁边果然有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这手像是冷冰冰的美人雕,不失漂亮和修长,指尖正捏着一方红蓝格纹手帕向她递过来。
这手辛宝珠眯着眼睛去瞧,不是小演员,更像是大混蛋。
颦眉抬头,心里默念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靳政的一张好脸就在她项上人头跟前,薄凉的眼里好没温度,锋利的唇角也颇嫌弃地抿着。
周身戾气横生,但不耽误他用两根手指直接将辛宝珠这“邋遢鬼”的肩膀揽进自己怀里。
好像根本没把林仁隆放在眼里。
抬抬另一只手就算跟她的小朋友们打过招呼,很有自信在场人士都知道他和辛宝珠的“关系”。
是足够可以带她醉酒安顿那种。
今天他还是一身鸦色的西装,身上还带着浓重的烟草苦,像是刚谈完生意,眼神略带疲惫。
一边将她往自己的车里押送,一边生硬地屏息,俯身用她不肯接的手帕帮她擦拭着衣袖同裤脚的脏污。
齿间鼓动,几个字像是被槽牙咀嚼烂了才低低地洇出来:“辛三儿,你好样儿的啊。”
无需您老担心。
辛宝珠猜得没错,靳政今日确实是有正事,在附近同近期赴港的周瑾年见面。
这位周总有些年纪,云城出身,国外归侨,手里握着大笔可投资的现金。
听闻最近有意在港城收购几家过气的电影制片公司,接触了几家银行但都对他们的死板推介不大满意,也是闻讯了之前并购案的消息,才找到中间介绍人联系到了靳政。
名义上是这么讲,但靳政太明白,这种客户多少有些涉黑的背景,现金大约也是来路不明,要将资产洗白,那最好的方法不就是不动产投资。
但这位野心也够大,普通人大约买买楼,投资股市,再不行找风投做个混合型基金,可他一张嘴,就是点名要垄断几桩买卖一头独大。
电话里直接问靳政是否能联系到多几家国外投行,分别以隐形注资人的名义替他办事。
说是谈生意,可地点定在兰桂坊一家熙熙攘攘的茶餐厅。
对方只身一人,chao热天气里,仍然穿了长袖的衫同鸦色长裤。
可靳政眼神多犀利,一眼就透过餐厅惨白灯光窥到,对方胳膊布料下的双臂布满密密麻麻黑线条的纹身,看样子,似乎是无间地狱业火烈烈,和一双无妄祈求的佛手。
而且对方做角落吃热食耳鬓都无汗,大约是旧时受过抢伤,吹不得太冷空调。
才几秒钟,心下已经了然。
可后面两个下属就没那么机灵,西装革履地走进来时,难免觉得格格不入,两人还在他身后小声嘀咕:“在这里谈事?不会是唬我们的吧。”
靳政止住了他们的话头,再回头,果然,就是这位“周总”抬眼扫了他们一下的功夫,刚才还不满地两个下属已经开始发颤。
来者实数不善,一张脸是出众且邪佞的,最可怕是那双已经带了浅浅皱纹的双眼,装着腥风血雨过后的那种八风不动,是个要做大事的人物。
陪客户向来是他们这行的基本功,尤其还是面对这么不好对付的客户,更要十二分用心。
很巧周瑾年同靳政都在蓟城生活过一段时间。
稍微有些无形的亲近。
两小时聊下来,靳政饭没吃下多少,烟抽得倒多,看着相谈甚欢,可只有自己知道:西装下的肩膀已经有些紧绷和僵硬。
再反观旁边两个下属,就更是像猫见了老鼠,以往引以为傲的三寸不烂之舌,都像是冻住了一般,只知道替人倒茶添汤,装聋作哑。
靳政向来是不习惯出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等到对方叫停,恭恭敬敬地送客户出门,他才捏了捏发紧的眉心,打发身边两个下属回办公室看那几家待收购公司的财报数据。
如果周瑾年确定将生意交由他们,眼见日后光是估值就有得忙,今天应当抓紧时间休息。
做这行,总归是拿时间博弈金钱,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