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要订婚啊。我天天陪你吃中饭,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亏我还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我好难过啊。你还笑!”
靳政做事向来很靠谱,尤其是现在他把联姻日程和恋爱轨迹当做正事来做,所以口头协议不到一周,他已经专门安排狗仔偷拍到自己与辛宝珠共乘一车的照片,并主动发给各大报社随意杜撰。
如今恋情见报,全港城人都知道,他靳政和辛宝珠暗生情愫,大婚在即。
不要说徐曼丽吓了一跳,连蔡珍珍都夜不能寐,追到她床边追问到底他们两情相悦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答案,马上欢天喜地地去挨个通知自己茶话会的小姐妹们,讲自己女儿钓到金gui女。
辛宝珠心里只有冷嗤,上辈子恋爱触礁后,靳政后来同她讲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徐曼丽的生日之后,他等足好几日,磨够了辛宝珠的脾气才发来一通讯息。
他说自己年纪比她大上很多,知道年轻人在恋爱中多容易感性多变,所以他没有不喜欢她,只是在等她慢慢来确定自己要什么,确定她向自己走过来,才会采取行动。他过了冲动的年纪,并不想因为一己私欲而束缚到她今后的选择。
当时辛宝珠听到后好感动,又惶惶然好怕失去他,鞋都来不及穿好,马上急急打车跑到他办公室同他发誓:自己绝无可能变心。她是真的很爱他,并不是一时冲动,如果他不信,自己可以立刻通知父母先定下婚约。
就这样,他们恋爱不到两个月后便定下婚约,再之后的相处中,靳政手腕颇高。
连辛绍卿也对他大为赞赏,才半年,就得到默许立刻闪婚,他也如愿以金融顾问的方式介入了辛家背后的大昌投资。
现在想想,辛宝珠必须要佩服靳政的字典里,时间计划好同节点是多么重要。如今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感情,更别提爱得两眼一抹黑,但对外的“恋爱关系”进程,竟然和上一世别无二般。
可惜夫妻会分开,最好的朋友也会随着时间走散,曾是少女的辛宝珠和徐曼丽明明也是这样的亲密。
“朋友”两个字有短暂触动到辛宝珠的神经,她耸肩笑笑,压下一口香槟才能平复心酸,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报纸,只是很无感地讲:“哎呀,报纸嘛,向来喜欢夸大其词。我与他只是date过几次,讲什么结婚,还不是很远很远的事情。”
“指不定你要比我还早结婚的。”
你好样儿的啊。
辛宝珠话没说完,旁边寿星已经忍不住一口汤呛出来,眼圈都快红了,怒吼着:“你这坏女人,就知道打趣我,喂,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咱们这些人里,谁能比她先早结婚。就好像平常不照镜子一样,你这样很讨厌诶!小心没有朋友!”
辛宝珠歪着身体躲闪她的飞沫,手背不小心碰到旁边男生的胳膊。
这位皮肤很白的男生家在马来西亚,辛宝珠不算太熟悉,上辈子她早就被靳政拿捏住一颗春心,追求自己的人再好,都不愿意顾及一眼。
不确定上辈子是否遇见。
但刚才有听到一嘴,这位已经在港大读研究生了,这学期在兼职做音乐系助教,应该是家族生意同徐曼丽家本来就有些合作,所以也就被叫出来一起同他们社交。
学长名叫林仁隆,从刚才落座,就有仔细关注着辛宝珠的动向。
看到她喝酒喝得急,还特殊关照下服务生,将她香槟的冰桶撤了,怕她胃会不适。
听到两个女孩子谈话,又望见报纸新闻,照片里那恋爱对象即便是蒙着一层玻璃和浓重夜色,还是透着一股属于男性无懈可击的野性和魅力,揣测着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这种男人,面上有些失望的神色就有些盖不住。
后又闻言只是date,辛宝珠语言轻佻,面色再度缓和一些。
这会儿被辛宝珠撞了一下,鼻息里钻进她耳畔轻喷的“黑色鸦片”,好像是误食了甜腻的糖果般,先是指尖蜷缩,而后神经酥麻,连忙道歉又给她递来shi毛巾擦手。
可辛宝珠心思不在这里,上世道的条条框框都没束缚到她,如今她心无所属,契约关系而已,与旁人别提随意拉手,接吻又能如何?
直接大方摆了摆手,“没事啦学长。都是朋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学长”让林仁隆从上环金融街酥到了中环兰桂坊。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拥挤的舞池,他还胸口微微发热,以前听闻过辛家三小姐多跋扈乖张难讨好,可自从她转学,就常常见到她安安静静坐在图书馆里自习。
不只是林仁隆见过她,每当闭馆,还会有不少男生向她羞涩搭讪,而她总是微笑着说那一句话:“多谢。但抱歉,我还没准备好同谁恋爱。如果有兴趣,不如先从做朋友开始?”
没什么小女儿般羞涩的惺惺作态,反倒是透着股超脱同龄人的成熟和世故。
都说好看的皮囊不如有趣的灵魂,今日一见,这两种东西果真会存在于一人身上吗?林仁隆觉得自己那点儿探究她的好奇心像个茁壮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