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下了血本,单独给他整了间病房,随时按铃喊人来给廖鹏打镇静剂,还专门让高德和路阳两个人在病房里看着他。
路阳回到病房里,就看见桌上搁着一盆已然凉透了的面,依旧是纹丝未动,
已经两餐了,看来廖鹏是真的情伤入骨,不吃不喝的侧卧在床头,只用一个弓起的脊背对着路阳和高德。
路阳看向高德,求救的意思非常明显,高德则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个,鹏哥,你还是多少吃点儿吧?”路阳担心得很,小声说:“你看你这么胖,两顿不吃肯定撑不住啊.”
高德:“.”
他扔了一个“你可真会说话”的眼神给路阳。
果不其然,廖鹏没有给路阳任何回应,路阳蔫头耷脑的叹了口气,
“我去给鹏哥热热吧。”他说:“万一鹏哥待会儿饿了还能吃!”说着他把桌上那碗快泡发了的面捧起来,盖上饭盒儿盖子。
“也行,开水间在楼下。”高德说:“你出去再找人问问路。”
“好的。”路阳用力点头,颠颠的出了门。
一路打听,医疗所的负一楼好像有专门的锅炉间可以翻炒和回热食物,路阳觉得这碗面都泡成这样了,光加热可能也进不了嘴,不如翻炒一下做成油爆面疙瘩,说不定廖鹏会喜欢。
于是他顺着手扶楼梯一路下楼,看到一个巨大楼层标志B1。
看来这就是负一层了,路阳心想,他顺着走廊走下去,只见白晃晃的灯管将整条走廊照亮,一眼可见底,封闭又森然。
温度好像有点儿低,路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锅炉房为什么会设在这么冷飕飕的地方呢?
他慢慢的不停歇的走着,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饭盒儿,走到尽头一拐,他看见一个长条形的标志贴在不远处的门框边。
路阳忙跑过去,那门派儿的字渐渐清晰,“太平间”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路阳冷不丁的刹住脚步,面色剧变。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太平间”是个什么地方。
“我走错了。”他吞了口唾沫,给自己壮胆似的自言自语道:“这样我也能走错,我真笨啊。”说着他转过身想要原路返回,忽而看见远处站着一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身材高挑,肩头一抹红醒目而明艳,乍一看似是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路阳呆了呆,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这副近视眼镜度数可能不太够了,忍不住朝着白衣人的方向伸长了脖子,鹅一样的竭力张望着。
“谢.”他的嘴唇因为狂喜和惊讶而不住的颤抖着,舌尖也变得不受控制了:“谢尔.”
白衣人朝他走近了一步,皮鞋与瓷砖地碰撞,发出了“啪嗒”一声,荡漾起冰冷却优雅回响。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了。
那一瞬间,路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往后趔趄了半步,热忱的笑容凝在了唇角,一点一点的干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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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鹏像是个突然苏醒的化石,猛地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路阳说的没错,他两顿没吃根本支撑不住这一身的肥rou,眼前一阵阵冒金星。
“草。”他低声骂了一句,抓起床头一瓶注射用的葡萄糖配ye,拔掉橡胶塞仰头就“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
这回换高德喊“草”了,扑过去从他手上躲下注射瓶,震惊道:“我他妈一次看到有人喝葡萄糖自杀的!不愧是你啊胖子!”
“谁自杀了!老子低血糖!”廖鹏“呸呸”两声吐掉那一嘴怪味儿,晃了晃脑袋瓜子,那种眩晕感终于渐渐退下去。
“小路呢?”他问。
高德:“给你热饭去了啊!”。
廖鹏:“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高德:“迷路了吧大概。”
廖鹏;“那我出去找他。”
高德展臂阻拦:“不行,你这是借口吧,你其实是想去楼上病房找松平亮!”
廖鹏的脸色一黑,喘了两口粗气居然找不到给自己辩解的理由,只好放弃了似的摆摆手:“那你出去找他一下。”
高德面色狐疑:“你调虎离山吧?我出去了谁管你?你万一又发疯去找人麻烦——”
廖鹏暴怒:“我他妈的在跟你说认真的!”
高德也拔高了音量:“谁知道你他妈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认真啊!”
廖鹏一手叉腰,另一手用力的扇了扇,一副“老子败给你了”的挫败样子:“你知不知道洗手间隔音效果其实不太好。”
高德:“所以呢?”
廖鹏困兽般在原地烦躁的转了两圈道:“我刚才在洗手间里蹲大号的时候听到城防所的人说尸体太多了,运回城防所的冷库太麻烦,所以借用了医疗所负一层的太平间。”
高德:“没跟季处打报告?!”顿了顿他又道:“所以呢?”
廖鹏:“我记得他们城防所之前丢过尸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