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熟悉的水榭,师徒二人一人拿了个蒲团面对面正襟危坐,手边放着一盏香茗。外面碧空如洗,湖光千里,还真有几分“坐而论道”的清蔚高致。
“你已尝过情爱滋味,又胜了心魔,可有什么体会?”顾玉书划得一手好重点,就差没搬出个小黑板来敲了。
体体体体体会?体会······超棒?还想要?
凌初寒心里的小人儿掐住自己脖子猛晃。怎么回事,满脑袋情情爱爱,还能不能好好上课了?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师父帮我得了自知之明,故能明心。道常无名,守之,万物将自宾。明之守之,破障可期。”
瞅瞅这话说的,一句“那心魔瞎了眼说我丑,我才不听它逼逼”,能被凌初寒引经据典的说出花儿来,顺手把“美丑之争”上升到明心守心,道法无名的高度,真不愧是新秀之魁,活该优秀。
顾玉书点头赞同:“男子阳物,有大小长短软硬之赋形,亦有交接快美之禀赋。两情相合,气运贯通,短小者或能长大,软弱者亦能自坚,不可因短而灰心,不可因软而丧志。何况初寒的确长得尽善尽美,四至具全。至于那女Yin······为师待会儿要查验一二。我的初寒怕是真的生了个宝xue。”
凌初寒脸色爆红。他虽接受了自己的Yin阳同体,不再以长了一处女人xue为耻,可那里竟然是个天生名器,生来便贪欢善yIn,这就叫他有些羞惭——就算是阳根生作名器,他一样要害羞的。
既然徒弟对自己身体的情况认识到位了,就该解决幻境中暴露的另一个问题。
“那心魔说了那么些混话,你只觉得‘丑’这一项说的可笑,其他的呢?”
凌初寒神色黯淡下去:“·····从yIn事中得趣,的确是······”
顾玉书扬起一条眉毛:“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哈?这也是人之常情?
“师父与你欢好,亦从中得趣,心生欢喜。师父也是yIn棍?”
“当然不是!”凌初寒反驳:“师父是为了帮我抵御心魔,舍身救人······”
“你的意思是,师父觉得这种事难受的紧,其实不想和初寒做?”顾玉书啜了口茶,笑的不怀好意。
凌初寒几次张口欲言,却成了个小结巴。顾玉书风流潇洒,行事磊落,绝不是yIn猥之徒。若非心魔,他与师父断到不了如此地步。可,可既然做了,师父怎么能不喜欢他?师父明明也是喜欢和他···和他那般······
“师父······”他求助地看向顾玉书。
“性事本就让人欢喜舒畅,和yIn荡是两回事。”
顾玉书这次真的要搬出小黑板了,拿扇子一下下敲着手心,长篇大论的科普起来。
原来这男欢女爱之事,真要论起来,门门道道也是不少。嗜欲者荒yIn不择,情急神骇;养生者在欲无欲,勿论妍媸;修道者纵枕上之术,以之杀人,以之生人;风月者耽美溺色,赏扶苏之容,品月仙之香;钟情者心怀爱恋,投身孽海,共赴情天。故有言:嗜欲者,yIn也;养生者,炉也;修道者,法也;风月者,痴也;钟情者,群lun之肇,天地交接之道也。
“人知美丑,便见色心喜;人知苦乐,便贪欢逐利;人知爱恨,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无情道,也有极欲之法门,足见情之难灭,欲之难绝,何况凡人如你我。”
顾玉书说这话真不害臊。他和凌初寒一个差一步就羽化登仙,另一个天生道胎,哪来的底气恬着脸自诩凡人。
凌初寒急切道:“所以···所以我和师父,这般,不是···不是······”
顾玉书对他眨眨眼:“这般如何?”
凌初寒低声问询:“我与师父行房······这般欢喜,亦不是逆lun悖德么?”
顾玉书顿了顿。罔顾人lun是事实,他既然不准备把人当做禁脔,就不能信口开河诓骗徒弟。有些话不能瞎说,但也不能照实说,当说不当说,要等时机成熟。
“你重点错了。”顾玉书转移话题。
“求师父赐教。”凌初寒傻头傻脑的被带跑偏了。
“此事的关键在于目的,手段和程度。人生双目,能见五采,爱人间姝色,是为人lun。若为爱色,杀尽孔雀做青氅,屠尽银狐集白裘,是为逆lun,是为yIn欲。人生双耳,能闻五声,爱宫商角徵,是为人lun。若为爱音,伐良材万顷,毁青山千重,是为逆lun,是为yIn欲。人生阳峰Yinxue,能相交媾,掣情缰,纵爱舆,是为人lun。若为爱欲,威逼利诱,欺瞒哄骗,是为逆lun,是为yIn欲。你为心魔所迫,本无yIn心,纵身陷泥沼,亦如玉壶冰心,明镜无垢。”
凌初寒轻易的被道貌岸然的老道士带跑了思路,若有所思的点头。
“所以初寒喜不喜欢房事?”顾玉书要是不说sao话,大概还能多维持他得道高人的形象两秒。
敏锐地猜到了师父的意思,凌初寒呼吸一窒,有股痒意从骨头缝里爬出来,好似一只春蚕,在他心上一层层吐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