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地牢里眼巴巴地盼着师父师兄来救他,可他的两大救星正在青山绿水间纵情声色,哪有闲工夫管这咬了主人的小狗崽。
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挲挲”声。两道喘息交缠融合,或重弦低yin,或雪碎玉山。
顾玉书带人野合自有因由。凌初寒严于律己,他便乐得放养,谁还没个自己的性格,害羞别扭也算不得过错,犯不着纠正。可如今有了心魔拿捏住这点做文章,就得想办法教徒弟练练胆子和脸皮。而在情事上玩些花样,是最能锻炼坦然直率的了。
所以才有了这面琼华流泄的水镜。
凌初寒别着头,不敢去看镜中景象:“师父,我们回屋去吧···我有些···徒儿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太过yIn秽。”
一不留神被徒弟扣了顶“秽乱仙门”帽子的顾玉书:·······这小兔崽子,监察风纪的首座当上了瘾,跑回家扫黄打非来了是吧?不过敢于表达不同意见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顾玉书让他面朝水镜:“先别急着害羞。凝神定心,就事论事。你觉得我们在做的事情,算是污秽?”
凌初寒支支吾吾。光天化日之下,幕天席地的就脱了衣服滚到一起去,当然见不得人啊!可师父既然有问,就得答出个原委来。野合此事,究竟算不算一桩丑闻,又是为何要算?
“你方才说要诚于心,今天便学这一课。”
“此事····委实少见。夫妻之道,三媒六聘,合卺而酳,洞房花烛,方可敦lun。除此之外,皆为左道,以致yIn乐。”凌初寒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把师父也绕进去骂了一通,又连忙辩解:“可若是与师父···能让师父欢喜,徒儿愿意的。”
顾玉书哑然。老大看着冰雪聪明,心眼儿全堵的实扥扥的。怪不得跟老二上了几次床就寻死觅活。
“你拿自己身子来孝敬师父?”顾玉书好笑道:“为了讨我喜欢,什么事都敢做?”
凌初寒点头,羞涩却热烈的看着他。
顾玉书把手从人衣服下面抽出来,淡定的擦干净。
“你要是这么想,我才不跟你做。收拾收拾回去了。”
凌初寒一愣。怎么能不做呢?他都···他都这么退让了,怎么能······
顾玉书往前倾,把身体重量都压在他背上,一晃一晃:“要你坦诚大胆,不是要你突破底线,什么都去做。房中之术千变万化,有你喜欢的,也难免有你不能接受的。你若疑惑困扰,哪怕驳了师父面子,也只管说不。唯唯诺诺,生怕拒绝师父会坏了情分,才是真的把师父当做大yIn魔看待啦。”
凌初寒急忙转头吻他:“我没有!我喜欢师父·······”
“师父也喜欢你。所以坚持本心,跟我吵架翻脸也可以的哦?”
话虽这么说,这老道士正被徒弟箍住脖子,用小嘴儿堵的严严实实,“呜呜嗯嗯”的小声哼唧着求欢。那颗丁香小舌正急切地去找寻师父,要向他证明自己心意,哪会跟他吵架?
被徒弟伺候的气喘吁吁,老道士趁着两人分开换气时继续说:“今日此事,你若不喜,我们就不做。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听我解释一番,若你仍然厌恶,我们就换个玩法。”
“乖,转过去看着镜子。”
凌初寒听话的扭过身子。水镜中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眼角含情,唇畔带笑,宽松青衫被人抓的皱皱巴巴,尽是七情六欲的人间烟火。被他抱在怀中的少年英气逼人,神色却柔软迷蒙。一柄百炼钢刀软作绕指柔,向爱意折腰投降。于是素袍散脱,落雪浩荡。
“世间生灵,生得一副皮囊,便逃不离色身苦乐。儒有夫妇礼,道有双修法,佛有欢喜禅。六欲炽盛,实在是极为正常。而人除去色身,又生一颗婆娑心,六欲之上,又有七情。情欲不可等同,却也难以分割。你看此间你我,可分的清何为情,何为欲?”
镜中少年面若桃花,幽深瞳孔中似乎汇聚了一春芳华。润玉腻云般的肌肤染上胭脂,沁出点点薄汗都带着勾魂的香。那股勃发春意似乎要连清澈水面也惹上无边色欲,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沉溺。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被抚慰rou体带来的快乐,还是和爱慕之人相伴相守的欣喜。可这又何妨呢?师父是他的欲,亦是他的情,用不着分辨。帝鸿真人就像云端玉轮,而他将心意化作春酒,以身做樽,竟真的把千里月明收入方寸杯盏。那漫天清辉,只为他一人下凡而来,许他一场酩酊痴狂。原来师父亦会动情,会好奇地触摸他身上每一处秘密,会在听到他喘息时眸色暗沉——会像庸俗凡人一样,沉湎欲望。他终于用爱和欲把帝鸿真人拖下神坛,成了独属于他的师父。
顾玉书把人锁在怀里:“情之所至,除共赴欲海,断无可解。‘野有蔓草’是桩美事,初寒愿与我同赴吗?”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宛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只因一见钟情,便被攫住心魂,再也逃脱不得,矜持不得,唯有舍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