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弱水
今年开春格外早,三月初就已经起了一层绒绒的暖意,微风裹着淡淡的花香穿庭而过,吹拂起层层叠叠的轻纱帷幔,不时掠过人儿额前的碎发,却半点都惊扰不到青年昏沉迷蒙的梦境。
一串低沉的脚步声从珠帘帷幔之外缓缓靠近。
陆平疆着了一身素雅的玄衣,动作轻柔地撩开纱帐,袍袖一振,矮身坐在萧亭砚床畔,目光缱绻眷恋地在人儿脸庞上胶着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摸出一个拇指大的小银盒,凑到昏迷的青年鼻尖,轻轻晃了晃。
银盒里装着一只香丸,味道清冽,是点在萧亭砚宫里的迷香的解药。那迷香与人儿身体里的蛊虫呼应,因而只对萧亭砚起效,陆平疆每日早上离开的时候,会亲自放进香炉里,外人根本发现不了。
若是商子律看到这一幕,大抵也不会疑惑,为什么阿砚病成这副昏软羸弱的样子,小舅舅也半点看不出担忧焦急了。
“唔嗯……”
青年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眉头欲要微微蹙起,又因为昏软无力而松弛下来,口唇无意识地张开一条缝隙,有温热的吐息随着哼yin逸散出来。
“砚儿,醒醒……”
陆平疆收起银盒,把手掌盖在萧亭砚额头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人儿的头顶,又摸过温软的侧脸和颈项,手指捏住耳垂轻轻揉捏,缓缓地唤醒着人儿的昏沉的意识。
“南央质子到了,”陆平疆俯下身,嘴唇贴着萧亭砚的耳廓,低低地轻言细语,“晚上有接风宴,王上得出席……臣来伺候王上洗漱宽衣。”
萧亭砚眼帘一紧,缓缓地睁开眼,茶色的眸子晃动了几瞬,便慢悠悠地凝聚了起来,清明澄澈的目光落在头顶的床帐上,唇角微微抿起,下颌的肌肤也渐渐绷紧,勾勒出刀削一般锋利的骨骼线条。
“送的什么人过来?”
陆平疆看着萧亭砚认真严肃的面容,听着青年冷静沉着的语调,心里浮现的却是人儿瘫软在他身下时的甜腻媚态,脑海里全是青年的娇yin低喘,还有人儿甜着嗓子叫他“舅舅”的声音。
男人微微一笑,凑到萧亭砚脖颈里,含住一片细腻的软rou,狠狠地嘬了一口,嘴唇贴着萧亭砚的耳垂,细细地亲吻着。
“是林星舟那个胞弟,林霁崖。”
“嗯,你干嘛……”萧亭砚被亲的浑身发热,眯起眼睛仰着脖子,用手推着陆平疆的头,难耐地哼笑了一声,“别,嗯……要起身了……”
“我的心肝儿太香了,”陆平疆抬起头,又捧着青年的脸颊,亲了亲微凉的鼻尖,“舅舅忍不住,怎么办啊……”
“那也得忍着。”萧亭砚嗔怪地轻轻推着陆平疆的胸膛,从床榻间坐起身子,修长的双腿从被窝里拿出来,轻轻地踩到地上,双臂撑在身侧,微微垂首,青丝从肩头散落下来,勾连在突起的锁骨上,纯白的丝袍衣襟大敞,后领垂落到肩胛,露出漂亮的后颈和肩背,“爱卿在此候着吧,孤王去沐浴。”
人儿兀自站起身,双腿却绵软得支撑不住,眼前一阵发黑晕眩,身子一晃就要跪倒下去,衣衫也滑落到手肘,露出布满斑驳爱痕的后背和腰身。
陆平疆一把揽过萧亭砚的腰腹,大手扣住青年的侧腰,把脱力晕迷的人儿拉到了自己腿上,袍袖一挥,就把人抱了满怀——男人一手搂着萧亭砚的肩背,修长有力的五指握住人儿单薄的肩头,另一手托住腿弯,把昏软的青年团成一团,揽抱在自己怀里。萧亭砚头晕眼花地窝在陆平疆怀里,额头埋进男人的颈窝,柳眉紧蹙,眼帘半合,虚弱地轻轻喘息着,因为久卧骤起而血气凝滞,一时间头部缺血,竟又失了意识,双眼一翻娇yin一声,沉沉地萎靡昏晕了过去。瘫软昏沉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腰部塌陷,双肩打开,手臂虚虚地弯折交叠在男人胸前,无力的指骨蹭着男人的衣襟,双腿被陆平疆箍在臂弯里,素白笔直的小腿连着脚尖微微晃动着。
“王上身子不适,还是臣来伺候吧。”陆平疆促狭地一笑,低头含着萧亭砚的耳垂,拉起人儿一只手臂挂在自己肩颈上,抱着昏迷的青年站起身,向寝宫后院的温泉池走去。
人儿昏迷中的身子瘫软无骨,手臂根本挂不住,没走几步就颓然滑落下来,软软地垂落在陆平疆背后,另一只手臂也从腹部滑落,软软地耷拉在身侧,脆弱的头颈绵软无力,在晃动中后仰弯折过去,修长的脖子像天鹅颈项一般绷紧拉伸,软绵绵地挂在陆平疆的臂弯上,口唇脱力微张,露出粉嫩的小舌。
陆平疆褪去了自己的衣衫,然后抱着人儿踏入温泉水中,让人儿在他臂弯中横躺着,缓缓浸入池水里。
“砚儿,宝宝……醒醒……”
陆平疆一边舔吻着萧亭砚的胸膛,一边温柔地唤醒着怀里昏迷的人儿,托住大腿的手一下一下揉着萧亭砚的tun瓣,另一只手按在人儿的侧颈上,温柔地揉压着软韧的筋脉血管,指甲轻轻拨弄着充血发烫的耳垂。
昏迷的青年无知无觉地在水中缓缓下沉,待人儿幽幽转醒的时候,泉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脖颈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