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尚且没有显怀,手术进行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被推了出来。
麻醉的效果还没退,楚艾想起一点“家属”作用也起不上,倒也不着急走,很讲信用地呆在套房里。
也没干呆着,远程处理了不少公司的事。
打完三通电话白鸢还不见醒,他也没事做了,百无聊赖地坐在这个omega旁边。
白鸢真好看,楚艾悠哉地想,眼睛描过沉睡的omega的脸庞,弧度优美的眼,俊俏的鼻,浅淡的唇,比醒着的时候要好看。
原因无他,清醒时候的白鸢总一副不自信的怯懦的样子,难让人喜欢,让人瞧不上还差不多。
大概alpha的确更愿意和这样的omega结婚吧,楚艾无所谓地想,所以几年前在超市撞见范卓文牵着白鸢,那个垃圾alpha根本没想过抛开白鸢留下自己。
虽然楚艾认为白鸢胸无大志、缺乏自主,但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个omega一定是个合格的丈夫。这样形容或许不太尊重人,但白鸢身上的确有股长期Cao劳家事而沉积下来的成熟气质,慢条斯理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会显得怯,放到“屋子”里头就会露出游刃有余的姿态。
白鸢是个适合放在屋子里的人,光这副沉睡的模样就让人有种偎贴感。
有机会的话,他大概还会成为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拒绝不了小孩的无理要求,楚艾想到这里,就将思绪止住了。
白鸢恰好悠悠转醒,眼睛微微张开,努力对着焦,就看到楚艾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
看样子还盯了许久。
俩人大眼瞪小眼,白鸢原要觉得感动的,楚艾看样子一直在守着自己,可这个小omega的表情又和关怀没太大关系,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大概有钱人,真的都挺奇怪的。
楚艾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下不了台。
他眨了眨眼,胡编道:“我看你,脸怎么那么瘦呢!”他说,“都感觉要凹进去了,难民么,你老公不给你吃rou呀?”
一旦开始刻薄人,他就通体自如了,还没继续,白鸢就朝他笑了下。
白鸢说:“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讨厌他?”
楚艾大声回嘴:“我才不,我连‘讨厌’都觉得累,趁早离开才是最好的,别脏了眼。”
他气嘟嘟的样子让白鸢觉得生动,脸颊的两团小rou因为板着脸显得很违和,也很……可爱。
察觉白鸢在看自己脸颊褪不去的rou,楚艾又觉得不爽了:“知道你瘦了好吧!还要看我的rou,你那样才不好看。”
白鸢也没觉得自己多好看,他点点头,犹豫两秒还是对楚艾说:“你这样,很好看的。”
楚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想发脾气,又不知道对着白鸢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发什么脾气,最后只能哼道:“你知道就好。”似乎给他憋坏了,面上爬上两抹红。
他坐不下去似的,马上起身去找护士,来看白鸢的情况。
一切正常,等输完ye,临近中午,就能办出院手续离开了。
楚艾没提送白鸢,两个人在门口一起站了会儿,就要告别了。
似乎该说点什么,有钱omega帮怯懦omega打胎的小故事就要落幕了,或许这在生死来往的医院门口也算不得大事,但也足够产生些恍惚与怅然,白鸢还是下意识捂着肚子,而里头已经空了。楚艾没由来为这个动作感到难过。
“我走了。”楚艾对omega说,“你路上小心。”
白鸢嗯了一声,等接楚艾的车驶近,似乎才攒够胆量稍微上前,轻轻抱了一下这个omega。
除丈夫外还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白鸢很拘束。
他很不好意思,但又很真诚地说:“谢谢你,楚艾。”
楚艾似乎能感到这点声音从自己耳畔慢慢飘散,就像慢慢松开手的白鸢,也要迅速消失在滚滚人chao中一样。
他回抱过去。
比白鸢大胆,用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仿佛一句“不客气”都要比旁人的誓言坚定。
“不用客气。”楚艾很有一副架子,他看着白鸢,“虽然我们家不缺保姆,但你如果还有很困难的事——比如alpha要威胁你,不肯离婚,还可以来找我帮忙。”
白鸢朝他笑了下,楚艾却觉得心虚。
他上车离开了,的确是个标准的老板模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艾不能否认,“帮白鸢离婚”的成分,或许没有“让范卓文丢老婆”的动机大。
他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坏,对楚艾来说,承认怜悯、同情,或心底的善意,要比坦白报复的心愿更难。
他是个性格糟糕的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包括他自己。
于是那些甜蜜的话语,主动求爱的姿态,几乎不会出现在楚艾身上。
他给出的更多是“你没我就不行”的论调,表达爱的方式更像施舍,所有礼物都不为节日,是“顺路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