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秀走在前面,听到她俩儿的对话,回头大着嗓门高声说道。
纯肥的啊,阮清秋觉得自己又悟了。
再过十年,大部分人都能吃上rou甚至餐餐顿顿都有rou,对于吃惯了rou的人来说,肥rou可不是什么好rou,但对这个年代常年缺油水的人来说,肥rou才是顶好的rou。
听阮秀秀翻来覆去说很香很好吃,她不想理会,便对阮芳芳说:“我啊,我就像……”
“像什么?”
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一口给吞了,没尝出啥味儿,这才是她想说的,可惜这会儿西游记还没拍,动画片到是有,讲孙悟空大闹天空的短故事,只怕她们也是没看过的。
阮清秋思绪又飘了,这个年代就是Jing神娱乐太少,好希望八十年代赶快到来,那真是个百花齐放的黄金年代。
“我就一口给吞了,没尝出什么味儿。”
“哎呀!”
阮芳芳一跺脚,比她还着急,惹得阮清秋哈哈大笑起来。
“嘁,土包子,饿死鬼投胎的!”
阮秀秀的Yin阳怪气并没影响她的好心情,阮清秋戏谑地问:“你是啥包子?上等大rou包子?嗐,还不是要被吧唧吧唧嚼碎,吃进肚子再屙到茅坑里?”
“噗嗤!”
周围一起上工的人都笑喷了,没想到阮清秋又闲闲道:“百年之后,大家都是一个坑的农家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骂我就是在骂自己……”
“啊!!!恶心死了,不想和你说话!”
阮秀秀被气走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阮清秋戏Jing附体,做出一个尔康伸手的表情动作,动情喊出声:“卡机嘛~~~”
“卡机嘛是啥意思?”
“是……‘我的天呐’的意思。”
阮清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卡机嘛”其实是韩语“不要走”的谐音,二十多年后韩剧大行其道,梗不要太多。
——
整个上午,晒谷场热火朝天,众人情绪高涨,尤其是几个知青,听说县里给了杏花村两个工农兵大学指标和三个纺织厂招工指标。
杏花村原本有许多插队知青,七零年之后,申请病退和困退返城的、通过招工返城的、被工农兵大学录取返城的,总之为了返城,知青们手段五花八门。
今年是知青下乡运动开展的第六年,能走的都走了,还剩招工、入伍、工农兵大学几条途径,偏生名额指标少,每次批下来,光村干部们的亲戚就占去一半。
而入伍的政治面貌审核又极为严格,根要正苗要红,很容易因为成分问题被刷下去,最重要的是优先本地人,知青们干脆就没想这条路。
人人都想进城过好日子,僧多粥少,难怪人心浮动。
阮清秋叹气,为这些知青感到难过,远离父母亲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从无到有打拼,身心皆煎熬。
她对招工和工农兵丝毫不心动,自己现在年龄小,三年之后才十七岁,正好参加高考,可惜无法把高考会恢复的事与知青们说。
下工回阮家吃了午饭,阮清秋就往牛棚跑。
“秋秋来了啊,把桌上的药喝了。”
啊这……
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黑色汤药,阮清秋嘴里直泛苦,在老爷子殷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一口闷,哕!
“不许吐出来,良药苦口!”
老爷子表面严厉,眼里却闪过笑意,“人家林子,身子骨可不如你,这些年喝药跟喝水一样,眉都不带皱的,你呀,跟人学学,这才哪儿到哪儿!”
阮清秋猛灌几杯凉茶后,脸色更苦了,“阿爷,您这意思是说,我得喝很久啊?”
“可不是?看你身体恢复情况,少则喝一年,多则需调理几年才见成效,做好心理准备吧。”老爷子见她一张脸皱成苦瓜,乐了。
给她扔了颗水果糖,便赶人了,“别打扰老头弄草药,去忙吧。”
阮清秋攥着糖轻笑,干活咯。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效率快得多,等她干完估摸着也才下午三点左右,阮清秋打算找地方去洗洗时,却发现石墩上已经放好一盆水和毛巾。
嗯?
四下环顾,对上一双清澈的丹凤眼,眼睛的主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宛如受惊的兔子,急忙把头转回去,同手同脚走了。
蓝孩子都这么可爱么?
不,家里那几个熊上天了,村里年龄差不多的还跟没进化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没个正形。
又乖又软萌的弟弟,想rua~
“喏,吃糖~”洗了手,阮清秋走过去,手掌摊开说道。
顾青林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好奇又羞怯,摇摇头拒绝了。
“你这样,我很难办!”阮清秋夸张地摇头叹气,“你给我打水,我送你糖,这叫礼尚往来,你不收,我就觉得自己欠了你,良心不安呐!”
“谢谢。”
一只瘦瘦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