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卿家散了吧,孤有些话想对秦王说。”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陛下,云梦泽进贡之事……”刘相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这件事就交给卿家去办,查一查是否另有隐情,切记莫冤枉了好人。”
站在刘相后方着三品朝服的官员道:“那十月初三的雅会……”
十月初三也就是我的生辰,当年父皇尚在时,在我十岁生辰宴上当着众位贺寿的大臣颁布了一道旨意,这道旨意就是以后每隔三年的十月初三这一日,必得召集天下能人才俊来长安城游玩几日,说是游玩其实是对对诗,鸣鸣琴,顺便再选选栋梁之才。
这个看似有些荒唐的决定在父皇的召集下,竟每次都按时举办,直到后来潜移默化成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如今新帝登基两年半,按照时间计算,该举行第四届雅会了。
我在下边俯首道:“臣弟不才,愿请旨主办。”
在朝的各位皆发出唏嘘之声,纷纷道:“秦王殿下有断袖之癖,还望陛下斟酌!”
“是啊,要是让秦王殿下主持,到时候传到邻国我齐国的脸面该往哪放?”
“是啊,陛下,此事牵涉到齐国的脸面,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还未说话,各位就让陛下三思,难不成你们已经能帮陛下做了决定吗?”我沉声道。
殿堂上瞬间安静,刘相忽而突兀的笑出声来,笑声在整个大殿盘旋,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回音:“秦王殿下莫不是也想替陛下做决定?”
我笑道:“本王做不了自己的主,更做不了陛下的主。”
争执半晌,今上才高声道:“皇弟难得对孤有个请求,雅会本就是先皇给皇弟准备的礼物,孤这个做兄长的只能从了弟弟的心意。”
把臣子所说的国家大事化成一家之小事,不得不赞叹今上的高明。
我望着今上笑了笑,他越来越像个皇帝,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做皇帝的料。想到这不得不感慨父皇的识人眼光。
“孤与皇弟这些年没见面,有些话想私下说一说,众位卿家先退下吧”今上以皇帝的名义退了朝。
我垂首站立,卿家全部退散后,今上又屏退了宫人,殿中霎时间安静下来,那些嘲笑鄙薄之声仿若穿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宫人临走时关上了门,殿中燃了数十根红烛,因此并不显黯淡。今上依旧端坐龙椅上,华丽的龙袍剪裁合体,顺着身子逶迤到地上。
半晌,今上才说道:“皇弟这两年多还是一点没变。”
“不过一副空壳皮囊,皇兄倒是变了,变得与从前一点都不一样。”抬起眼望着最上面的皇兄说道。
皇兄听此言笑着抚摸身上绣的别致Jing细的龙云纹:“孤哪里不一样了?”
“从前皇兄从不自称为孤。”
手中的动作顿住,皇兄兀自笑道:“沧海尚且能变桑田,皇弟就允不得孤也变上一变。”
“您是当今陛下,自然能从心所欲。”
又沉默许久,今上走下龙位踏着九层台阶:“过两天就是皇弟十月初三的生辰,孤想着你孤单了这么多年,便想着为你许一门亲事,孤看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秀外慧中,已过及笄之年……”今上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道:“不如孤许了你们这门婚事。”
我慌忙跪下,道:“皇兄一片好心想为臣弟做媒,只是臣弟实在无意于此。”
今上不再接话,只静静地看着我,我也微仰着头对上他的目光。
时间就这样从指间流淌而过,我想着他时觉得有许多话要对他说,可临到阵前,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沉默以对。
忽的传来敲门声,宫人在外禀报道:“陛下,皇贵妃娘娘要见陛下。”
我又一屈膝行了一个大礼:“臣弟先行告退。”
今上还是只怔怔的望着我,对我的请求不理不闻,我便擅自起身推开了紧关的门。
秋风吹得身上一凛,便觉得前尘往事与今上、如寄都断了关联,原来我一直求之不得的是别人水到渠成的,于我如此难;于别人,却是天经地义。
如寄在宫人的搀扶下向我微微行了个礼,我望着她笑道:“陛下在殿中等你。”
如寄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便匆忙往殿中行去。
从宫中出来的一路上,想了许多,想到父皇母后已入土轮回,明安也做了皇帝,如寄如愿以偿的嫁了明安,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那我的天命还在何方游荡?
宁风、息雨见我出来,忙掀了轿帘,宁风素来细心,扶我时,触到冰冷的手掌,皱眉道:“殿下。”
我抬手示意无事,息雨忙命人抬起轿一路小跑才到□□。到□□时,息雨忙拿了手炉,又点了炭盆放在我身前。“这些年的银碳都是被人从墙外扔进后花园,今天也是照旧在那里找到的。”
宁风替我披上暖裘又把刚温好的药端来:“殿下身子不好,今日为何非要去殿上受那样的侮辱。”
火盆中的银碳正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