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朝纲,才让先帝立了从民间寻来的庶子。”
听说,听说,全是听说。
息雨在轿侧小声嘀咕道:“这些书生怎的和街边长舌妇一般!”
到了竹林深处,凉风扫过,风yin森森,果真是个极风雅的地方。矮桌茶几皆是用青竹所做,绘着墨竹纹的白瓷茶壶茶盏整齐的放在桌子正中央,一湾从山间流出的浅溪飘着几片竹叶将桌席分为南北两边,最终潺潺流向远方。
最上首的位子用竹子搭了在了溪水上面,又用新鲜的竹枝条做了顶篷,竹桌垫子都用白狐皮铺了厚厚一层,光看着就觉得暖和。
轻轿刚一落地,就有一名老先生行礼:“殿下。”
我轻轻点了点头,边走边道:“老先生先去忙,本王自有安排。”
老先生依礼答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亲自Cao心过目的,若是殿下还有哪里不满,可先着人记下,老夫再差人修改。”
我拱手道:“劳烦老先生了。”
老先生略一错愕,随后行礼退了下去。
息雨边走边四处瞧着,拉着宁风的袖子,非得要往竹林深处走走看看。知道宁风顾虑我,便摆手道:“你们尽可以去玩,本王也四处转转。”
翠竹竿竿参天,有二三结伴书生往来期间,宽袍大袖,峨冠博带,弹琴饮酒,好不雅趣。正倚着颗粗壮的翠竹欣赏如斯美景,肩膀却被人猛拍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陆艺,字博雅。”那人笑道。
雅会聚集的都是齐国最顶尖的青年才俊,而面前的这位虽依样穿了与其他人无二的衣衫,甚至袖了把折扇,但从眉目中透露出来的无知使他看起来滑稽至极。
雅会的帖子向来难求,这也就造成了一帖难求,说是聚齐国之英才,其实聚的都是齐国的土财主们或是附庸风雅之人,真正风雅的却是极少。
看他面有嚣张之色,知道他来历不简单,便拱手道:“在下兰芷。”
陆艺挑眉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听说这次雅会的主持是前太子当今的秦王殿下?”
我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是吗?”
“听说秦王殿下生得貌美,待会咱们好好看看!”
我直了直身子,道:“好。”
陆艺招呼过来书童:“听说殿下喜爱听琴音,我还专门请师傅现学了几首。”说着就要拿琴演奏。
我急忙道:“不必了!”随后又道:“陆公子还是待会演给殿下听吧,兰某一介白衣,岂配听此雅音。”
陆艺点点头表示同意:“说的也是……”
“陆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艺忙不迭的抬脚要走,又道:“其实兰兄长得也很好看。”
为表礼貌,我掩住不快,只淡淡的笑了笑。
“几年不见,兰兄美貌只增不减啊!”
我回首看见刘愿笑的弯了腰,一身竹青色衣袍让他像一只竹子Jing一般融在竹林中。
“几年不见,这南竹林的竹子竟然也能成Jing了!”我回道。
刘愿字疏桐,略有些苍凉的字,偏又生了张毒蛇般的嘴,一张嘴便亮起自己的毒牙,将人伤的透彻。
刘愿呵呵的笑着,边向我走来边道:“今天一大早的就看见这么一出好戏,不枉我这么早就赶来。”
我看了看他身后确定无人后道:“寒卿呢?”
刘愿勉强收了笑容,答道:“方才我们还在一起呢。”
提起寒卿,乃是本朝第一令人遗憾事,恁般一个人才,却在小时因一场大病被夺去了声音。寒珏自小得寒侯爷疼爱,传说寒珏小时因体弱得病,被侯爷当作女孩一般疼爱长大,但终究也似掌中琉璃,风吹不定。
寒侯爷本来对其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为国尽力,奔赴沙场。可天有不测风云,自从失了声,于沙场上无法号令三军,传令用兵,从此便也绝了寒侯爷对他的期望,只让他读些诗书,聊胜于无罢了。
我又将目光转到参天的竹梢上,天上的浮云被摇晃的枝条搅弄的一团乱,乱了重圆,圆了重乱,无止无休。
刘愿顺着我的目光也望向了天上漂浮的云朵,叹道:“想那些够不到摸不着的作甚,世间万物终是风吹浮云散。”开始我以为这话是说给我听得,但说到后来竟是变成了自言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
我笑道:“疏桐怎么了?从前的疏桐可是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的!”
刘愿答道:“我只是见天上浮云聚散无定数,便想起这几年的许多事来。”
风恰停,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便说道:“今日你能看到天上的这朵云,发出这般感慨,这便是恰巧。当年本王恰巧在御街边将卖字画的明安带回府,后来明安又恰巧是父皇流落民间的皇子,再后来又因为本王无能丢了太子位,明安便顺理成章的做了当今圣上。你看这许多事,事事看似恰巧,其实都是早已计划好,只差你我手上的一把火而已。”
刘愿苦笑道:“兰兄这两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