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湖风云变幻,往往不过瞬息之间。
前有武林盟主率众人上幽州城取尸,后有长风教主继位血洒祭坛,江湖人无不激愤痛斥魔教丧心病狂。
而青云派这头,张真人痛失爱徒,竟将应雪剑陪葬了,更令人发指的是,不日之后,应雪剑竟被贼人盗走了!
“顾盟主,我有一事不明。”方有为不是那般千回百转的性子,也不等顾萧回答便继续道:“那唐奉青去了何处?”
顾萧既知柳成舟未死,便以回云鹜山庄为由,没再上山祭奠,直接从翠蔚山走官道,一路上他们策马疾驰,脚程倒是不慢,再过两日,便可到了。
“说起来我也不知……他走火入魔后古怪得很,我拦也拦不住。”顾萧面色自若,一拉缰绳,停住了马,悠悠道:“我昏睡不醒那几日,花海棠去了哪里?”
苏毓应道:“她本是唐门中人,来去由心,我们送柳少侠的尸体回青云派时,她便已分道扬镳。”
“那好,到了云鹜山庄,还得劳烦苏兄劳累一趟,去唐门走走。”
苏毓不解问到:“盟主要动唐门?”
顾萧沉yin一声:“三十四人为半柱香而亡,唐邢总不会这也要庇下,你且上门要人去。”
慕容献见柳成舟一身狼狈,不由好笑,嘴上刻薄道:“你为你那师兄着想,离你那师兄远些,我看需得换换,离他远些便是保你自己平安。”
柳成舟面沉如水,不想多言,慕容献只好语调转柔:“我给你取来了旧物,想必你见了会欢喜。”
“问行,呈上来。”
这聂问行便是慕容献枕边人,他在血重楼并无要职,江湖上更响亮的名声乃是‘魔刀千刃’,柳成舟也不屑蔽面,在教主之位上落座。
聂问行应了一声,将应雪剑轻巧一抛,柳成舟接住了剑,面生寒霜,咬牙道:“你……”
慕容献故作惊讶道:“奉青不喜我这份大礼?哎,真是可惜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掘了坟盗剑,再还回去岂不是落人口实。
聂问行立于慕容献身侧,不言不语,倒像一棵老松,但目光隐隐含情,皆系在慕容献身上,柳成舟见了更是心烦,冷声道:“我需得闭关一月,若有什么要事,你先料理了罢。”
慕容献对柳成舟脸上厌烦的神色视之不见,偏偏要戳他痛处:“那若是顾盟主的事儿呢?教主可要亲自处理?”聂问行不忍他太过,拉了拉他衣裳,慕容献叹气一声,又道:“我听说苏毓与方俊霖此番飞上枝头,成了顾盟主左膀右臂……”
“唔!”柳成舟实在难以为继,压不下去只得吐了出来,慕容献见他唇边一抹艳色这才住了嘴,聂问行上前替他号脉,眉头紧锁:“乃是走火入魔之兆,教主还是早些闭关修补心魔,否则后患无穷。”
柳成舟却不急了,他盯着慕容献道:“顾萧定然会追责花海棠,唐邢想必不会为了一个小人物跟武林盟过不去,若花海棠来幽州城避难,你需得将她送到我闭关之处囚禁,我还有话问她,除此之外,你派人前去鸠巫山取剑,我要办品剑大会。”
慕容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早在告诉柳成舟云澜剑的下落之时便已派人去寻云澜剑,此番遭柳成舟看破也不恼,反正他要的是看好戏,名剑到底归于谁,却不是他关心的了。
柳成舟擦掉唇边血迹,从怀中取出血玉扳指抛给慕容献:“我这一去凶多吉少,若我入魔,你可下令诛杀,我死后将这扳指与我父母葬于一处,若我平安归来……”
慕容献见他顿住,便知柳成舟此行怕不只是是凶多吉少那般简单,他接过扳指,饶是这话不讨喜,却还是问到:“可要修书一封给你师兄?”
哪知柳成舟沉默了更长时间,随后淡淡道:“不必了,不过是徒增烦恼,你且去忙品剑大会吧。”说罢便径直去了后山,慕容献只好对聂问行道:“六大长老心怀鬼胎,怕是不愿替他护法,且委屈你些时日,替我照看着他,即便他不愿意,我还得知会他那师兄一声。”
聂问行点了点头,顺着柳成舟之前的踪迹跟去了。
慕容献当即便召了六大长老议事。
火正未见到唐奉青身影便道:“教主,您为何……?”
慕容献笑了笑:“我早已不是教主,传位之事你等也不是今日才知道。”
火正不肯罢休,又道:“那唐奉青本就有异心,我等如何能放心追谁随?”
慕容献驳斥道:“所谓异心不过是他想将血重楼从人人喊打的魔教变成真正的天下第一楼罢了,我之所以还未离教,便是见你们心不齐。”
火正哑然,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垂下头不言。星月便接着道:“话虽如此,可教主也未曾告知于我们,当如何去做。”
慕容献取出扳指道:“信物在此,教主命我觅得名剑云澜,邀天下群雄,办品剑大会。”
魔教觅得云澜剑办品剑大会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蓄意传播,顾萧刚到云鹜山庄便得了消息,他正与赵长黎交代幽州一行的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