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侄儿,那时他犹未睡醒,甜甜地睡在小床上,只露出rou嘟嘟的小脸蛋和捏得紧紧的两个小拳头。
“眉形和鼻子,随了嫂嫂。”刘绮瑶只低下头,细细地看看了熟睡中的婴孩。
“等他睡醒你再看,”李都月笑,“你哥哥说孩子一点都不像他,还生过闷气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哥可真是幼稚。”
“谁说不是呢,非要叫我回头再生一个像他的才行,幼稚到可怕,那岂是能够决定的?”
“嫂嫂,莫非你们已经开始准备生第二个?”
“姑娘,你饶了我罢,”李都月噗嗤一笑,“等我恢复个一两年,兴许会考虑,生孩子有多痛,到时候你便知道。”
刘绮瑶只捉住李都月的第一句话,道:“你该叫我哥饶你,我是个不相关的。”
“看来姑娘亦是全部懂了,半年不见,这嘴儿越来越会说。”
“要说会说,我在嫂嫂面前不过勉强不算哑巴,且如今我亦不过是实话实说。”
她们姑嫂说笑了一会儿,刘绮瑶见侄儿依旧未醒,便先回了自己的院落。
就如同刘矿主在刘绮瑶出嫁前对她所言那般,那院子依旧是当初的样子,不改分毫,且时时派人打扫屋子和照理院中的花草。
春春夏夏一回来,秋秋和冬冬告了假,分别又聚了过来,刘绮瑶才回到院子便见到她四人坐在午后的阳光下说笑,那场景令她恍然,在出嫁前的闲暇里,那曾是多么寻常的画面,然此时已今非昔比。
秋秋和冬冬见刘绮瑶进了院子,便起身过去行礼。
刘绮瑶站着与她们聊了一会儿,因听闻李都匀进了屋里,她便令她们自顽,亦不要春春她们伺候。
路过那棵枇杷树旁,她抬头望了望,只见树上的枇杷果实不若去年那般繁多,因而想着是不是人离开了,果树亦会觉到寂寥?
推门进入屋里,她并未见到李都匀,于是转而进入卧室,只见他双腿搭在床沿,被子只盖着上半身,正睡得憨然。
想必又是被她父亲、叔叔以及哥哥们灌了酒,刘绮瑶到了床边,帮她褪去鞋子,将他双腿抬到床上去,然后为他盖好被子,这二月,屋里依旧是凉的。
那一晚,又有刘矿主的妹妹们回来,他们家又热热闹闹地聚了一餐,那些久违的菜色、点心直唤起刘绮瑶心中的种种回忆。李都匀亦继续开开心心地同亲朋们把酒言欢,刘家的水果酒在整个泉州城都是闻名遐迩的,那是老少咸宜的酒饮。
欢闹结束,夜已深沉,李都匀如愿所偿地又在刘绮瑶的闺房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因刘绮择说他又得到了不少宝物,李都匀便央他带他去了赏看,果真那宝藏室的宝物只见越多,他趁机跟他讲了临安的陆千万,刘绮择听闻陆千万的收藏更丰,且听说他不久要来泉州,便和他约定到时候一定要介绍认识。
刘绮瑶逗侄子玩了一个早晨,她只觉得婴孩软得如同鱼儿,抱在怀里竟似水一般流动,令她惊慌不已,生怕孩儿掉落,且那孩儿越看越像她嫂嫂,她只暗想,难怪她哥哥会吃醋。
闲暇时光晃眼过,午后李都匀拜别了丈人和丈母、大舅子和姐姐,携着刘绮瑶家去了。直到临别前,刘绮瑶才见到她五弟刘绮峰,十五六岁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才半年多不见,他的个儿忽然已经高过刘绮瑶半个头,快能比肩李都匀了。
“瑶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到姐夫家玩?”
刘绮瑶嫁了个读书人之后,刘矿主便想要亲自培养一个举人,故而每每对刘绮峰严格相逼,要他专心读书,此时刘绮峰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刘绮瑶。
“当然没问题,五弟你去问爹爹和你娘,只要他们答应我这就带你去。”刘绮瑶当然明白他是想要她开口,只是她亦不想太纵容他玩乐而耽溺了学业。
“那算了。”刘绮峰知道他去问也是白问。
及至到了半路,李都匀才道:“你何不成全五弟,读书很累的,带他出来玩几天不好么?”
“算了,就算我爹答应,二娘也会不答应的,她一直想让五弟出人头地,我还是别耽误他罢。”
“原是如此。”
及至半路,李都匀拉着刘绮瑶下了马车,令车夫先回去,然后带着刘绮瑶到处玩乐,他们只一起走在刺桐花开的街道,一同穿过热闹依旧的西街,又到了晋江边,二人直玩到黄昏才回家。
从临安回到泉州之后,李都匀只要一有空便往书房里跑,刘绮瑶问他在书房里做什么,他亦不说,搞得神神秘秘,好几次刘绮瑶想要偷偷去看,结果都被小樟和小桂拦下了,若是他们拦不住的时候,李都匀就会从书房里出来亲自将她赶走。
如此几次,刘绮瑶不得不放弃。一日刘绮瑶因无事可做,便随手拿起屋里桌上的史书翻起来,恰好翻到《货殖列传》,只看得津津有味,浑然忘时。
原来,李都匀一直在书房之中悄悄地作一幅十分重要的画作,然他不欲让刘绮瑶事先知道,只暗中进行,直到二月二十八这一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