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里可不是飘着各种丝,哪里见得豆腐的影呢。
季棉笑笑,“小兄弟端过去才知道呢。”
见她坚持,小衙内检验一番便差人端去评委席上。
“各位大人,这是最后一道菜了,尝完后就要统分了。”钵盘落在桌上,一旁的记分衙内提醒道。
后面有个不知身份的贵客,一来就打乱了赛制,前面这帮评审原都准备好了晋升人员的名单,现在看来却是没用了。
便只能老实坐着,腰腿都快麻了才等到最后一个菜来,纷纷站起身来,围着盘子转起圈来。
这一早上尝了四十样菜,不管是好吃不好吃,众人的舌头都有些木了,只想着赶紧尝完之后一个就丢下分离开。
白瓷小碗,盛出一份浓汤,或橘或绿或白的细丝漂浮在上,味道清香却不夺人,瞧着是有几分意思。
有人心里暗踌躇着:巧是巧,只是独独不见了豆腐,怕是再巧也无益。
“这是豆腐!”一个身着绿衣的乡绅忽然惊叫起来,像是见到什么稀奇事一般,指着碗里漂浮着的白丝,眼睛瞪着的老大。
其余众人皆是低头看向自己的碗里,喝下一口,果不其然,细如发丝般的白丝便是豆腐丝。
豆腐切条还能保持不断已是本事,这切成细丝又何种境地?
汤口软嫩清醇,入口即化,鸡汤作辅,却不夺豆腐的鲜嫩,一口下去 ,从舌尖到肚子都是暖洋洋一片,舒坦的叫人一碗都喝不够。
菜是好菜,只是定然不是他们预先要选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才再各自再纸上写下来一个数字。
没多会儿,一个衙内便将分数统计了交给宋青山,知道后面的主子金贵,他也不敢耽误,匆匆瞥了眼没发现有多大问题,才呈上去。
里间,禾岁将玉碗里面的文思豆腐一口气喝了干净,害意犹未竟的咂吧了几下嘴,见外面人影晃动,她立马冷下脸端坐起来。
“这是各位评审的评分,还请公主过目。”宋青山跪在地上,声音紧的似乎打不开嗓子。
端盘过了两道手,才传到禾岁面前,瞧着上面五花八门的内容,她轻佻一晒,招呼过婵儿传话。
“公主只问,在座各位大人可是有身体不适,或味觉失灵者?”婵儿出来,声音清脆的叫外面那一圈富贾乡绅的听的清清楚楚。
宋青山额上又是一阵冷汗,瞬间腿都软下来,“或有人是带病来的,可味觉失灵者是万万没有!”
“那还请大人传话,劳烦各位重新评分,公平公正才是。”婵儿说完,就将评分纸甩宋青山一脸。
那张单子上到底有多少水分禾岁不知,只是她对那盘子黑乎乎的东西记忆深刻,不过十分制的分值,竟有人给那东西打上七分,而最后那一道明显高于众人的菜式,竟然只堪堪八分。
她本只想来看看热闹,谁曾想果然如秦朗说的那般,这个美食大会就是一场骗局。
她依着秦朗出的主意临时改了制度不算,这些人竟然猖獗到如此地步!此时骗了雒江的百姓,不知何时就要骗了整个大於,身为一国公主,她绝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红纱浮动,瞧不真切,不过隐约能够看见宋青山匆匆跑回评委席上,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是抬手一把一把的擦汗的模样倒是分毫不差的落入季棉的眼内。
看来禾岁这着真是来对了。
“下面宣布晋级选手名单:季棉,周四玉,李招,王……”
不知在擂台上等了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随即又是其他人。
这样靠菜盲选的结果没出季棉的意料,名字报完,顶上的红纱蓦然落地,周遭整个天色都明亮起来。
季棉放眼瞧着,下面那几位原攀谈最欢的几个评委现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吹胡子瞪眼的瞅瞧着她们,那火气似是要从五官喷出来,却有所顾忌的憋着。
“丫头,你方才做的是什么?”
身边有人问,季棉转脸看过去,还是昨日那男子,就在她旁边的灶前,方才衙内叫名字的时候他应声了,叫李招。
季棉也不瞒他,“文思豆腐,有机会我们可以商讨一下。”
煮鸡汤的时候季棉注意过他的动静,虽说说起话来是个十足的粗人,不过Cao刀做起事来却像是绣娘拿了花针熟练的很。
既不是充数的,又是正直的,季棉自然想和他交个朋友。
没想道季棉说的爽快,李招憨憨笑了几声。
第一轮比赛无惊无险的度过,接下来的几轮依旧是按禾岁提出来的赛事进行,三轮一过,擂台上的人物更少。
浑水摸鱼的人走完,合院内仅剩十一个人,不在比赛时间,都在在院子里研究厨艺,季棉才慢慢感觉到比赛的气氛。
紧张的一天度过,季棉才有空到院子里去歇会脚,外面冷风瑟瑟,着实不是歇脚的好地方,奈何寝室里剩下的那位总是把她当作劲敌,一瞧见她进去,立马就死盯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