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从前全是怀念,根本不敢想起父母。
眼睛里都有了泪意,她立刻调转话头说:“你可别跟我谈尊重生命,我会忍不住把你锁在羊圈里的。”
崔邺听的大笑,坐在她身边仰头看着晴空万里,心里全是敞亮。
田庄离金光门并不远,因这村庄本是前朝一位公主的私产,一直归长安县管辖。
李家登极后萧规曹随,这西岭村还是属于长安县管辖,只是村庄田地已被世家兼并,谢家的田地是谢脁广交好友的缘故,从一位世家远亲手里买的,连同佣户七户。所以谢奚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村庄里的其他主人,只有偶尔遇见远处西道对面的奉明县元兆村的村民。
过了西道另一侧的村庄就成了归属奉明县,也只有隔离村庄的人才会在西道上开客栈,做生意。
她休息了两天,等鲁伯通知她渠池里的泥准备的差不多了,崔邺将种藕的人才给她送来。
鲁伯没有见过南方的物种,学的很仔细,谢奚安慰他:“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不过是些藕,要是长不好,咱们自己挖来吃总可以的。”
鲁伯才不听她的胡扯,跟着师傅手把手的学,因为渠池水到膝盖,方便种藕,等种好后才会继续引水进池。
当天引来不少人,更是将西道上对面的村名都吸引过来了。
西道上第一家客栈的主人就是元兆村人,叫李达。人生的白胖圆润,四方通吃,客栈生意并不算好,但他就是很有钱。
毕竟这里离城很近。听吴媪说他只得一女,叫李蕊,因犯了宫里的明蕊公主的忌讳,改了名字叫李瑞。
此时这姑娘跟着看热闹的人一起就站在渠边,好奇的盯着一群人在水里忙碌。
谢奚烧退了,但还有些Jing神不济,在渠边和陆伯商量:“这渠虽说不深,但是就怕附近贪玩的孩子,拦是拦不住的,我在想栽些什么树比较好。”
陆伯没有种过田,斟酌的建议:“这渠通河,怕是养不好什么树。”
谢奚笑说:“不是为了收成,池边有遮拦,小孩就不会随意下水。再者等荷叶张开,到时候怕他们好奇进去出乱子。”
陆伯建议:“不若修些栏杆。”
谢奚摇头:“太费工时了,暂时没那么多功夫。”
身边有个姑娘问:“你们当真在种藕?”
谢奚回头一看,那姑娘一身红色胡服,头发干净利落的束起来,正好奇的看着她们。
谢奚只以为她是虽然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她又问:“听说你们田庄上有个谢家的小娘子,很是没脸没皮,仗着和陆云鹤的亲事,敛财都敛到陆家去了……”
谢奚听着起的七窍生烟,我在长安城就这么个形象吗?我是要做企业的人,是要做口碑的人!
陆伯训斥:“放肆!”
那小娘子被陆伯吓了一跳。
谢奚心里骂娘,脸上带笑,伸手摆摆,让陆伯不用生气,说:“我就是那没脸没皮的谢小娘子。”
那姑娘有些脸红,但性格直爽继续说:“不过我倒是没觉得,不过是长安城里的小娘子们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那陆三郎就像那天上的月亮,人人都仰望,谁知道被你轻易得手。”
这话说的。
谢奚心里谦虚,我也没得手啊。
但是听着舒服点了,附和:“我阿爷早年间定下的亲事,具体渊源我不是太清楚。”
李瑞像是不屑似的笑了声说:“不过是世家女闲着无趣,穷攀比罢了,谁也见不得谁好,那陆三郎也不能娶了全长安城的小娘子们。”
谢奚听的笑起来,这姑娘性格也太爽利了。问:“你是?”
李瑞指指远处的西道:“我是秦西客栈的。”
谢奚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吴媪说的那位李家小娘子。
李瑞对她倒是挺感兴趣的,问:“你一直呆在庄上吗?”
谢奚盯着池里种藕的人,随口说:“我以后都会一直在庄上。”
李瑞惊讶问:“你不嫁陆三郎了?那长安城里那帮小娘子们可都得逞了。”
谢奚听的忍俊不禁,看她问:“那你呢?你就不喜欢那个陆三郎吗?”
陆伯不赞同的看她,很明显觉得她这话问的非常的不合适。
李瑞有些嫌弃说:“我家里开客栈的,我好武,不喜文。读不来那些锦绣文章,我猜那些世家小娘子们,也不一定读得懂。”
谢奚真有点喜欢这个爱吐槽的小姑娘了。
陆伯从池里出来,看了眼四周,和谢奚说:“过不了多久这池里就会生出水草,淤泥厚,水浅,要防着无知小童。”
谢奚道:“我就是怕这附近有小孩贪新鲜下水。”
陆伯呵笑:“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去嘱咐一番。”
等池边的人都散了,那小小娘潇洒的和谢奚道:“你真的挺有趣的,我有时间来找你!”,说完也不等谢奚回应,潇洒的就转身走了。
谢奚笑说:“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