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朝他们恭敬的行礼,待和阿骨勒回了队伍里,阿骨勒才说:“郎君猜的不错,他们的野心太大了。大概根本没想放咱们走。是堆硬骨头。”
蒋道东朝队伍挥手,大家立即启程,待他回到马车上,和崔邺说:“这几日白日休息,晚上守夜,我猜他们会掉头来追咱们。”
崔邺慢条斯理的缠着手臂上的绷带,淡淡说:“若是有人来追,且战且走,你看着处理。”
他抬头望着眼远处的太阳,生出一种莫名的荒谬感。
又靠近了杀戮,而且这样近。
陆家的人走后没几天,阿圆果然带着清华来了庄上,卢家的嫂嫂差人专程来送信,抱歉说没时间陪小姑子来,大概觉得抱歉,阿圆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礼物。
谢奚人不在,吴媪还在照看羊群里的小羊,见她来了笑问:“今日想吃什么?”
阿圆滴溜溜转着眼睛问:“谢姐姐不在吗?”
阿月欢快的说:“阿姐去田里了。”
两个小姑娘简直是玩伴,阿圆年少家道中落,家里不忍苛责她,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被养的娇憨可爱。
阿月是市井里长大的小孩,不知官宦人家的那套规矩,只是单纯把阿圆当玩伴。
谢奚在稻田里,听见两个小姑娘结伴而来,好奇问:“你和谁来的?”
阿圆:“清华姐姐,五哥让清华姐姐带我来的。”
真是个嘴甜的小姑娘。
谢奚问:“那你五哥说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圆天真的说:“姑姑说五哥去赚钱了。”
说完由有些暗淡,大概是想起崔邺和她的亲事没了。
谢奚裤腿挽起来,就那么光着腿走到岸边,去池边去洗脚,阿圆跟着她,站在岸边想够荷叶,谢奚随手给她摘了朵花蕾未开的荷花,说:“回去后放在花瓶里,倒些水,过几日就能开,房间里都是香气。”
阿圆还没有这么简单粗暴的插过花,惊喜的抱着一片荷叶一支荷花,满脸喜气。
谢奚洗了脚,给阿月也折了一支,两个小姑娘满脸喜气的跟着她。
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
而后她坐在田埂边上,看着田里的农人们,阿圆秀气的蹲在她身边问:“五哥和我的亲事没了,阿爷最近在给我说亲,我不喜欢,就来谢姐姐这里躲一躲,五哥说只要我想来就可以来。”
谢奚猜她顶多十五六岁,就要把这一生的路都决定了。
想说什么但是都不合适,她太小了,太容易被别人的情绪左右。就改口问:“你和你五哥不是有亲事吗?”
阿圆惆怅的说:“阿娘只说五哥不能成家。”
谢奚听得一头雾水,他为什么不能成家?
显然阿圆并不知道。
日头渐渐起来,谢奚怕两个小姑娘晒着,折了荷叶盖在两个小孩头顶,两个小孩舍不得荷花,宁愿晒也不愿意放下。
等中午回去,各自宝贵的将荷花放到各自的房间里了。
清华规矩的给吴媪帮忙,谢奚见她并没有女婢的做派,猜崔邺应该是将她当助理用。
问:“可是有什么事和我说?”
清华公事公办说:“ 郎君让我照看些田庄,若是你缺钱了就让我送来。”
谢奚笑说:“那倒不必。暂时不需要。现在最大的事,就是他能按时回来。”
清华比她更焦急,但是曾经崔邺明确的和她说过,以后定会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清华绝不敢对崔邺有非分的想法。崔邺教给了她这世上另一种生活,一种和高墙大院里完全不同的活法。
崔邺的行程,关注的人都在等待着,崔程每日巡营后都会听关于他的消息。
为此刘彰专程去了趟贺赖部,等刘彰回来,崔程直接叫人进来。
自从崔邺进草原后,崔程就开始让另一队亲卫准备,随时去草原寻人。
因为崔邺遇见迁徙部落后,临时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向东而去。
刘彰对他进了草原的行踪就不清楚了,刘彰带着崔邺的私印在贺赖部的地盘上停留了几日。
见了崔程,先将崔邺的私印交还给崔程。
说起崔邺,刘彰满口称赞,他和崔程说:“贺赖部地处黄河上滩,是天赐的屯田之地。天然的山脉屏障,五郎眼光是真的毒辣,早早在那里屯了马场。贺赖部都是突厥人,但对五郎誓死效命,五郎已经教人在那里耕种。待五郎回来,这事可以好好商量一番。”
崔程倒是没刘彰那么乐观:“那也怕是他偶然遇见的,要不然不会这么久藏着不肯见人。”
刘彰反驳:“都督对五郎,还是……”
崔程心里知道崔邺的能耐,也知刘彰的期盼,叹气说:“他胆子太大了,你自己说说,凭着‘崔程的儿子’这个未必有用的身份,他都能橇的动朝廷里的人,能屯到官盐。他知我拿他没办法,必会让他进草原,算尽了时机。你若是想寻常的生意人,出了河西道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