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冕脸色都变了。
崔邺顶讨厌一对多关系带来的后果。他从来不在意崔程身边的妾室,但是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尤其往后就很难忽视了。卢氏是个耿直性子,入了宫她就出不来了,崔邺怕她吃亏。
崔冕半晌都没说话,最后说:“柬之,你这话,太过了。”
崔邺也不反驳,笑笑,并不把崔冕的严肃看在眼里,只说:“我如今有更要紧的事要忙,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四叔若是不愿意,那就等我来日回了长安,和父亲当面说吧。无妨。”
崔冕听的气急,来日若是父子当面谈,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崔邺要带卢氏去马场,也不等他再说话,告辞:“我和母亲还有些话说,这就先走了。”
崔冕被他一通大放厥词,说的气闷不已。
卢氏见他回来,正在教崔晚做针线,崔晚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哪有耐性做,被卢氏教训了几回,老实是老实了,见了崔邺飞奔而来,假声假气的哭喊:”五哥救救我!母亲要揍我!”
崔邺顺手抱起她,掂了掂说:“长高了,但是还是有些瘦,没有好好吃饭吗?”
卢氏忙说:“快放她下来,她都多大了!还如此没规矩!”
崔邺笑笑,八岁的人,能有几岁。小学二年级,才学会撒娇,才会气人的年纪,非要把人教训的老气横秋。
崔晚扒着崔邺的脖子不肯下来,崔邺看着卢氏怒火中烧,讨好的笑笑,坐在她对面,将崔晚抱着坐在怀里,问:“凉州好不好玩?”
崔晚嘟囔:“谢姐姐去哪里了?没有谢姐姐就不好玩了。”
卢氏又来气了:“你都多大了,还是整天惦记着玩儿?”
崔晚犟嘴:“那阿圆姐姐那么大了,不也不怎么会做针线,给阿武哥哥做的鞋,明明是舅妈做的……”
崔邺听的忍俊不禁,卢氏作势要揍她,崔邺挡了挡说:“母亲,她这辈子不用学这些,就算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只要懂道理,明是非,也可以过好。”
卢氏被他说的,也才慢慢意识到,崔家如今确实不一样了。
又叹气:“也是,从今往后,是不一样了。”
她神色里有些淡淡的惘然。崔邺宽慰她:“等母亲回了长安,祖母该等着你了,她可是早就惦记着你了。”
卢氏这才说:“也是,你四婶也该生了。她是个冒失性子。”
等马场回来,卢氏心性开阔了很多,看过山川河流,见过不同的人,就算从此以后住在那座出不来的黄金殿里,也不遗憾。
送走卢氏,崔冕见他站在城外送别,难得的有规劝之意有些难言的说:“柬之,你父亲对你,有厚望,不管你信不信。我知你们有些……”
崔邺打断他的话:“四叔说笑了,我与父亲自陕州入长安,生死与共过,何来嫌隙一说。只是我如今真的有事要紧的事。路途遥远,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侄儿祝四叔往后都能顺遂如愿。”
崔冕本就有些不好说出口,被他打断再也说不下去了。再加上他之前百般试探,两人早已没有早些年的亲密了。
崔邺切好rou,腌制好。出来坐在谢奚身边,笑说:“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过几日五书就来了,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都会来,到时候你就不用什么事都自己做了。”
谢奚将杯子递到他嘴边,他喝了口说:“这个味道必卖的nai茶好喝。”
谢奚笑话他:“你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就嘴变得这么甜了?”
崔邺没说,他在凉州住在她的那个房间,看到她写的满满一抽屉的信,每一封信都是装好的,封皮上写了崔邺启,每一封信的结尾,她都写:崔邺,好想你。
他每一封都认真看过了,看过后又规规矩矩放回去。
谢奚并不知道他偷看信了。j只知道他简直像变了个人。
崔邺也不解释,什么事都不多,家里有阿筚打扫卫生做家务,剩下他的事就是陪着崔邺。
谢奚不好让阿筚一个人做家务,阿筚笑说:“郎君给我的月钱很高的,不干活儿我心里难安。”
谢奚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长安已经变了风云,刘彰还是力主崔程登基,姚汝行倒是随崔程的意,名分这种东西,如今也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有之前安平王的前车之鉴,不急在这一时。
姚汝行知道,如今长江以南的还未平定,归顺的官迟迟未上京,观望的人还在观望。外任的官和京官不同。
崔鲲已经到达长安,见崔邺不在已去了河西道,他倒是难得没笑骂他。
崔程倒是应了崔邺的要求,让崔鹏师从卢兆林。
如今他忙的脚不沾地,管着长安城的内务,除了忙,崔邺基本将工作都给他安排明白了。崔敏将长安治下的关于户籍的奏折递给他,崔鹏不懂,问:“这些你报备给衙门就好。”
崔敏说:“五哥交代说,我把结果一定要给你报备清楚。这是长安的基础,等n两年、三年、五年之后,让你再看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