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接过空碗,转身回厨房又盛了一碗,暗暗怪自己粗心,整个上午没有给皓哥送水,不渴才怪呢。
“你慢慢喝,下回渴了记得叫我,你在屋里喊一声,我听得到的,”徐宜顺着秦皓的背,有些心疼。
“没事,想事想入迷了,忘记了。”秦皓揽着徐宜的腰,顺势将他拉到大腿上。
徐宜窝在秦皓怀里,无聊地玩自己的头发:“皓哥,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我想再买十亩田,佃给别人种。”
“村里的田都有主呀,谁家要卖田吗?还是你访去了别村。”秦皓慢条斯理地喝豆花,偶尔给徐宜喂一勺。
徐宜懒洋洋地说:“徐原在县城被人废了,书读不了,哥儿也找不了,天天泡赌坊烂赌,欠了一屁股债,赌坊老板找徐地主催债了,听说徐地主要卖一百亩田才能堵上这个窟窿。”
秦皓想了好一会,才记起了徐原这号人,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徐原,他不是被打废了吗?还有脸面去县城赌呀”
“他这样的人,能做出那些恶心事,早就没脸面了。”徐宜一脸嫌恶,想想都反胃。
“那你还要买他们家的田,不介意吗?”
徐宜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叉腰回呛:“又不是买他家的人,有什么好介意的,田是肥田,现在买划算。”
“那咱们就把一百亩都买了,狠狠压价,把银票甩他们脸上,气死他们。” 秦皓就喜欢他豁达通透的个性,待人大方,对事不纠结。
徐宜惊得两眼睁大,拥有一百亩良田,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从记事起,徐地主家的良田和富有就像徐家村的一个标杆,立在那里,从来没有人家能够逾越。
就算现在家里有足够的银两,也没有想过自家有一天能够替代徐地主,成为村里的新标杆,虽然事实上皓哥悄摸摸地挣了很多银子,远比徐地主家多。
“怎么傻了,一百亩田市价七八百两银子,我们六百两拿下,家里这点钱还是有的。”见他一脸懵,秦皓好笑地摇了摇徐宜的身子。
是呀,这样算下来一百亩田还比不上家里的一箱黄金,徐宜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个简单的事实。
徐宜嘴巴打结,紧张到嘴抖,小眼神求助般地望着秦皓:“那,那,那我们,就真的买了?”
“家里你管帐,你做主,我听你的。”秦皓捏了捏徐宜的翘嘴,忍不住想逗弄他。
徐宜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买了!连在一起的百亩良田,我做梦都想要。”
“不会亏的,明年山庄和学院都要大量的粮食,自家田产粮,总比外面买的便宜。”秦皓预计百亩田的产出还不够,慢慢看吧,有合适的良田可以再买进些。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徐宜做了大决定,有些恍惚:“皓哥,那我们今天就去找徐地主买田吗?”
“等等吧,等到他来求我们。”秦皓狡黠一笑,故意卖个关子。
果然,第二天下午,村长急匆匆地来找秦皓,气得烟杆都忘了拿,一见到秦皓,眉头稍微松开:“秦皓,你随我去徐地主家走一趟,大过年的,别闹出人命了。”
徐宜赶紧递给他一杯糖水:“叔,出啥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村长一口气喝光了糖水,稍微平息了怒气:“赌坊来了一群人,把徐地主家砸了,今天再不给银子,就要绑走他家小哥儿,徐地主夫郎已经气晕过去了,徐家两个汉子也不抵事,被人打了一顿。”
“叔,你别急,我换件棉袍就随你去。”秦皓朝徐宜使个眼色,徐宜立马心知肚明,回房取银票了。
王叔么也坐不住了,把手中的活计一放,和徐宜嘀嘀咕咕一阵,两个人手挽手,跟在村长和秦皓后面,去徐地主家看热闹去了。
徐地主家门口挤满了村民,除了看热闹的,也有佃农担心徐地主家的田被赌坊收了之后,自家会不会受影响,一直守在门外,等着最后的结果。
“让让,村长来了,让他进去院子。”人群散开一些,村长带着秦皓顺利挤进院子。
院内,一片狼藉,徐地主和徐原被打得鼻青脸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声不吭,地主夫郎现在是清醒的,牢牢地抱住自家哥儿,恶狠狠地瞪着赌坊的人。
赌坊来了六个汉子,个个身强体壮,眼神凶悍,一副吃人的样子,为首的是个粗黑的中年人,手上拎着一把砍刀,凶神恶煞地冲村长耍横。
“徐老头,没你的事少掺和,要不徐原还钱,要不你替他还,惹毛了老子,我烧了你家。”
村长硬着头皮调和:“这位壮士,能否再宽限几日,大过年的,福全想卖田也找不到买家。”
“死老头,没钱甭咧咧,滚开!”一个歪嘴龅牙的喽啰冲到村长面前,上手就推人。
村长这幅老身板真被推一下,胳臂都要折开,秦皓一手抓住了喽啰的手腕,反手一折,喽啰的手骨瞬间裂开,惨叫得像杀猪一样。
“叔,你退后,我来和他们谈。”秦皓站了出来,将村长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