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咱拿五千块钱,
你看行吗?」梁欣:「姐,这钱……」淑娴手一摆:「钱的事,以后再说。」梁
欣迟疑了一下,坚定的:「行,姐,听你的……」恩重如山。
当我们全家与李淑娴,走进梁欣的病房,她正斜靠在被摞上看书,红莉在房
间扫地。看见我们进来,梁欣欠了欠身子想起来,淑娴摆了摆手,制止了她。萍
萍末等大人吩咐,就哭着抓住梁欣的手:「小姑,谢谢你……」一个谢字末落地,
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梁欣笑了笑:「别,别,别,起来,起来……」探身伸手
要拉萍萍。萍萍妈上前拦梁欣:「大妹子,她应该,我也该……」
梁欣:「嫂子,俺哥给了俺一条命,这点小事,还不是应该的,还值得你们
哭天抹泪,磕头倒对的……」扫地的红莉插话了:「大哥,大嫂,李姐,我说我
梁欣姐心好,咋样,没说错吧!」梁欣微微一笑:「人常说,亲姑姑,假姨姨,
毛头妗子在头里。既然我是她姑,为侄女,理所当然,有啥大惊小怪的……」她
说着笑着,若无其事。但是,萍萍哭成了泪人。萍萍:「小姑,刘萍萍今生今世,
当牛作马,报答你,孝敬你。」梁欣:「一点小事,都别哭,都别哭,没事。没
事……」
【三十三】
那天,我在县委办完事,圆圆的太阳就快落山了。虽然立秋后,没有暑天热,
但因刚下过雨,人们仍热的喘不过来气。道旁的万年青,少气无力,路上的过往
行人,挥汗如雨。此时,我刚挤公交车到了城东,站在路旁,靠在一棵槐树上,
等待工地接我回去的汽车。
「刘工,刘工……」我闻声回头,哎,怎么是她,县交通局李局长的夫人。
她姓牛,名翠萍,原与我一个村居住,一个班念书。一口锅吃饭,一条路上学。
但这女人,心辣嘴甜,口是心非。俺俩人,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你看
看,几十岁了,还像年轻人似的赶时髦,描着眉,画着眼,脸上抹的比雪白,嘴
唇擦的像血红。大嘴一咧,黄牙外露,非馿非马,不伦不类。
我还没回过神,她拧着大屁股,连跑带颠走到我身旁,拽住了我的胳膊。坏
了,坏了,越惊越吓,神鬼越怕。本来她弟弟牛二,承包的堤村桥引桥土石方工
程,超预算合不上口。我就挠头,现又偏偏遇上她……准没好事,「急什么!急
什么!来这边坐坐……」她一边说一边往路边拉我。「啊,啊,李嫂,我回去还
有事。」我推辞着,想脱身。「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俺兄弟到底是大工程
师,常天忙,常天忙,忙的连跟他妹子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她说着笑着,好
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刹时,虚伪的亲昵,过分的热情,真弄的我不好意思。「走,这不远就是咱
老乡开的饭店,有电视,有空调,咱老姊妹到那坐坐,喝杯茶,——放心,你妹
子不是老虎,吃不了你!」牛翠萍哆哆逼人,柔中带刚,我咋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无奈,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她走进了汽车站对面的大槐树饭店。刚进门,
饭店老板云山就和俩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因我们都是邻村,自小谁也认识谁。只是多年不见,有些陌生。打过招呼后,
他把我和翠萍让进南房的雅间内,俩女子倒茶的倒茶,递烟的递烟。翠萍招呼门
外的云山:「云山,山不转的水转,今咱老姊妹们好不容易聚到一块,云山,去,
去,去厨房炒几个菜,咱好好聚一聚,你姐我请客。」
我一看不好,赶紧走。「啊!别,别,李嫂,我回去还有事……一会迟了,
他们找不到我,回去,没车了……」谁料,话音末落,挑帘而进的云山接上了茬:
「刘哥,咱有车,一会我送你。老天有眼,兄妹重逢,这顿饭你弟我请,你不给
李夫人脸,也不给兄弟脸?」老板为巴接翠萍,竭尽全力顺杆爬。
饭店做菜就是快,云山下去没一会,俩女子一会端一个,一会端一个,三下
五除二,功夫不大,大盘子,小碗子,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凉拌:头肉,口条,
酱牛肉,凉拌三鲜。热炒:过油肉,苜蓿肉,红焖鸡块,糖醋鲤鱼……「吃,吃,
吃……」
云山与翠萍,递筷子的递筷子,放盘子的放盘子,拉的拉,扯的扯。没办法,
我只好指着满桌的菜肴,像征性的招呼大家:「咱们大伙都吃……」那料,刚夹
了几下菜,只见翠萍给老板使了一个眼色,云山立即吩咐站在桌旁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