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会直接守在你房间门口,你没可能出去,我告诉你,少打那些主意。你的卡、手机、车,今天开始全断了,到你想明白为止,否则别想出来了。”
宴淑阳很久没听到她哥惊天的怒火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们站在门外,终于听到宴任再次开口,“爸,求您了,我……”
宴绅合狂怒道,“闭嘴——!我没你这种儿子!”
“我不能——”
宴绅合“砰!”地开门,“刘秘书呢!你马上把保镖叫进来,也不用回房间了,就把他关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
顾凝往内看了一眼,宴任靠坐在沙发旁边,鼻青脸肿的,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鲜血线一样掉下来。
顾凝抽气的声音抖得稀碎,宴任的泪水织入血ye,已经看不分明了。
他很想站起来,但根本站不起来,他看着顾凝,血和眼泪一并滑落,他张了张口,像是在吞咽着哽咽,“妈——”
门被宴绅合一把关上,保镖站在门边,门从外面直接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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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一直在发烧。
那种降不下来的温度和疼痛让他连睡眠都无法维持平稳,临时标记后本该做的一切事情他不能接受,所以抑制剂和结合热不断地发生反应,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他难受得迷迷糊糊,思路缓慢,但不意味他不能思考。
祁氏不能再拖下去了,祁云昌不知道能起来坚持多久,而他现在的状态也根本维持不了公司。
好像所有的指向都逼着他走向唯一的选择,而他真的也别无选择。
到底是放弃祁氏,还是放弃自己。
对祁棠而言这本来就不是特别难的选择,只是只要他还有能做的一点事情,他都不会接受这个选择。
祁云昌才因为宴任勇于讨打而产生的一点认可,现在已经全没有了,是真的恨不得直接杀了那小子。
欧阳颜整天整天守在祁棠身边,祁玫老是躲起来偷偷地哭,但出现的时候又总是在安慰欧阳颜和祁云昌,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很省心。
“祁总,宴家的人在门口。”管家小声地告诉在门边偷看祁棠的祁云昌,“是宴绅合、宴太太,还有宴淑阳,说来道歉的。”
祁云昌的脸色Yin晴不定片刻,才让管家把人放进来。
一会之后三个人才上来,礼品转交管家,见面的气氛异样又低沉。
祁云昌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欧阳颜快步走过来叫他,“云昌,棠棠现在找你。”
祁云昌看都没看刚落座的三个人,起身就赶紧往祁棠卧室去。
没人招待的宴家长辈无声坐了一会,顾凝看了宴绅合一眼,“我和淑阳过去看看,你先坐着吧。”
“别过去了,讨人嫌,坐着等就好了。”
顾凝摇摇头,“远远看一眼就好,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祁云昌进房间的时候祁棠正被佣人扶着,稍稍坐起来。
“别坐起来了,躺着就好。”欧阳颜看祁棠那样,眼泪又要往外冒了。
祁棠似乎是咬牙忍了一下痛楚,才挤出一点笑容道,“爸。”
那一瞬间祁云昌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妻子、孩子都在受委屈,他眼睁睁看着儿子努力担起责任,又因为并不喜欢的Alpha发烧、疼痛,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答应宴氏吧。”
欧阳颜眼睛睁得圆圆的,一下子转身看着祁棠。
“你在说什——”祁云昌的声音都在发颤。
“其实宴任挺好的。”祁棠打断祁云昌,看着他的目光笔直,因为在竭力隐藏崩塌的情绪,所以目光都变得shi润而清澈,“我对他是有那个意思的,只是没想那么早结婚。”
如果祁棠的嗓音没在抖,如果他不是说出这句话后就微微垂头,如果他不像是在说假话的话,他们会以为这是真的。
顾凝和宴淑阳愣愣地停在门外,听祁棠说话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小棠——”
“爸!”似乎是因为祁棠的声音稍微用力了一些,所以又引起了他身上的伤痛,他忍了忍,耐着哭腔,低颤地缓声道,“求求您了,相信我好不好?”
欧阳颜一下子哭出了声。
宴淑阳几步走进门,祁云昌的目光刚转向宴淑阳就要发怒,她却在祁棠床边半蹲下来。
“你不用跟宴任结婚。”宴淑阳忍着泪意对他说道,“我是宴任的姑姑,宴任的爸妈都在这里,我们不是来让你和宴任结婚的,宴氏肯定会帮祁氏度过这次难关,但不用牺牲你来当代价。你明白吗,祁棠?”
祁棠看着宴淑阳,似乎放空了一瞬。
“不用结婚也是一样的,是宴任的错,不是你的,你不用强迫自己。这件事之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哥已经——”
“没关系。”祁棠的声线低了下去,和刚才截然不同。
“我答应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