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抢先冲了上去,封云恒紧跟而上,舱门拉开,一个人被抬了出来。
是封云鹤。
他额头滚烫,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间或夹杂着几句胡话。
可有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被抬了出来,机舱里根本就没有燕回秋。
打在身上的雨水都成了刀子,一刀一刀,似乎要将人割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封云恒勉强镇定下来,抓住救援队员的胳膊,声音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另一个人呢?不是说两个人吗?”
救援队员摇摇头,加大了音量喊道:“风浪太大,我们都差点回不来!”
封云恒僵在原地,他猛地回身看向茫茫大海。
燕回秋还在海上?
生还可能性多大?
他重重地喘息两口气,命令下得不容置喙,却隐隐发着颤。
“继续找!就算是尸体,也给我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燕回秋:“我在海上漂呀漂~”
☆、求我身侧之人,与我所求相同
深秋已至,枯黄的枫叶被风一卷,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慢慢地落到地上。
一只脚踩了上去,又离开。
“东港最近太乱了,别过去了。”
“我听说好像和一起绑架案有关系?人质失踪什么的,戒严了都。”
“可不是嘛,据说失踪那个是哪位心尖尖上的rou,好家伙,这一顿报复的,搁古代都能叫灭门惨案了。”
又是一阵风,刚才被踩过的枫叶扑腾两下,居然又飞了起来,顺着风向就落到了水里,悠悠地在水面上转着圈,将刚才听见的一切藏进了水底。
一辆车从岸边极速驶过,震的枫叶下面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宋祁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见后面那位正闭目养神,就悄悄给窗户开了个缝,这才感觉透过气来了。
这个月刚开了个头,他们却已经跑了三遍东港,原因无他,当地警方找到的每一具尸体,封总都要亲自来确认一遍。
尤其是海浪冲回来的浮尸。
那些发着恶臭,肿胀的不像样子,连面目都分不出来的尸体就那么摆在那里,一靠近了都能熏人一跟头,可封总却毫不在意。
燕回秋生还的可能性多低,封云恒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相信,就像悬在崖边死死拽住一根绳子的人,一旦跌落,万丈悬崖,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缺席即是存在,而且,没有比缺席更强烈、更如影随形的存在方式了。
燕回秋将以这种方式存在于封家两兄弟的生命里,不知会多久,可能一年,可能三年,可能一辈子。
宋祁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想一坨子把人打醒。
可是他怂。
微凉的风吹开梦里的浓雾,露出月光下有些清瘦的身影。
一时间,梦境与现实交织,燕回秋正站在木桥上,微微垂着头在思索什么,风一吹,略长的头发散开,他没有动,就那么成了一幅画,入了梦。
“燕哥,”封云恒走上前去,近乎用了绝对的理智和冷静来压住疯狂的喜欢和想念。
对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还是温柔的,包容的,带着一点坏的笑,又好像这一瞬间原谅了他曾经做的一切。
“云恒,过来。”
封云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指尖堪堪擦过对方掌心,下一瞬间,凉凉的声音响起。
“我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道禁锢住了他,封云恒脑子嗡的一声,无论怎么想再抬起手来,都无济于事。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嘘,”燕回秋只是在唇边比了个手势,垂下目光看了眼表,时针分针秒针都到了十二,秒针往前轻轻拨动一格,时间的齿轮悄然踏出一步,滑向另一个漩涡。
他往前一指,“生日快乐。”
细碎的光从空气中浮现,悠悠地飘了起来,萤火星星点点,湖水莹莹闪闪。不知数的孔明灯接连亮起,轻而缓地升上夜空,朦胧月色里,飘向虚幻而向往的世界。
有几只小萤火虫飞过来在封云恒身边慢慢地绕着,一点亮光颤巍巍地往后飘了一小段距离,像是认生,而后又痴迷眷恋地飞了回来,落在他的食指上。
星光萤火,璀璨迷离,海天星斗都连成了一片,那人笑意盈盈,眼里洒了碎钻。
“每只孔明灯上,都许了同一个愿。”
“什么愿?”
“求我身侧之人……”燕回秋微微一笑:“与我所求相同。”
他单膝跪下,手心一展,里面静静卧着一枚男士戒指。
“我的小云恒终于22岁了,不知道这位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的小先生,愿不愿意做我一生的伴侣?是真正意义上的伴侣。”
封云恒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拼尽全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