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柔进宫养伤这几日,李青奕同贺大娘已经知会了宫中发生的事情,她什么都知道,但她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姑娘怎么这么久才来?”
“此事说来话长。贺大娘,严公子呢?我有话要问他。”
“他,他……”
知道秦落柔在宫中养伤,严易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她根本不知道李青奕现在何处呀,那就先说谎圆过去吧。
“他刚还在,说读书累了,出去走走。”
“那我等他吧。对了大娘,严公子的家人可来了都城?”
什么家人?贺大娘压根不知道呀,这让她怎么回答,哎,又得编谎话。
“姑娘,我在这宅院一个人待着无趣,就在南街支了桌子看诊,早出晚归,严公子还没醒我就走了,他睡了我才进门,所以并不知道,今日瞧着乌云密布,怕下雪,就没去。”
秦落柔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
贺大娘赶忙补充:“昨天傍晚云层厚,老话都说日落云里走,雨在半夜后。姑娘既然来了,我就为姑娘诊诊脉吧。”
一听要诊脉,秦落柔便把自己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贺大娘,好让她在诊脉时心中有数。
诊完脉,贺大娘又查看了秦落柔的伤势。这定然是用了上好的伤药,虽说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口很深,要很小心将养,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的这么好。
“没有大碍了,姑娘一月不要动武,以免伤口裂开。”
贺大娘给秦落柔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大门“哐啷——”一声。
两个人疾步出屋来到院中,看见严易奔走而来,贺大娘摇摇头,想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六皇子可是最为稳重的,他还鲜少见他这样不顾礼仪。
秦落柔迎上来,忙问:“严公子,这是怎么了?贺大娘说你读书乏了出门走走,你去了何处?遇到什么人出了什么事吗?”
李青奕看着秦落柔,有多少日子没有见了,当真思念得紧,此时见了,瞬间失了神。
秦落柔看他呆呆望着自己,手在他眼前摆一摆,又问了一遍:“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接到四公主的信后,他有些急切慌乱罢了。
“没什么,在山上遇见了条蛇。”
秦落柔笑了起来,“原来严公子怕蛇呀。”又朝他身后看了看,问道:“我走那日,你说家里人再两三日就到都城了,这都十多日了,他们在何处?”
严易尴尬的笑笑,这莫须有的家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圆谎呢,干脆看着贺大娘说:“大娘,我饿了。”又对秦落柔道:“刚才躲蛇,跑得太急,摔倒了,我去换身衣服,其他事一会边吃边说。”
总算有了让他思考的时间,可得好好思虑思虑,这谎话呀,真是滚雪球,他是再不能让自己继续费力圆谎了。
桌上都是些简单的菜式,三人围坐一处。贺大娘看着两人总觉得自己多余,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借口乏了,先离了桌。
李青奕给秦落柔夹了个藕块,“姑娘与三公主的事情怎样了,府中可安好?”
宫中发生的事情,以他书生的身份,定然是不知情的,所以只能问当时留信中提到的内容。
“已经无事了。”秦落柔将藕块放进嘴里,“风月阁牡丹姑娘的事,可是你做的?”
“是在下。我去找牡丹姑娘说此事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也是来自南地,说来说去,我们还是出了五福的远亲,听闻当年我祖父帮过她一家,于是她便同意帮我这个忙,当然,我也给了她银两。”
只是用银子,就能请动风月阁的头牌定会起疑,若还有这样的理由,更能让人相信。
“原来是这样。不过要万两白银赎身,悬梁上吊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牡丹姑娘对孟跃庭真的动了情?”
“在下不知。”
他本想趁此机会为牡丹赎身,但此事惹了太子关心,牡丹悬梁之后,太子便派人悄悄守在风月阁外,他不敢贸然举动,还没找到机会向牡丹问清楚。
秦落柔放下筷子,认真说道:“我今日见过孟跃庭了,他说自己没有说过为牡丹赎身的话。所以,不论他对牡丹是酒醉而为,还是一夜风流,应当都没有长久打算。若牡丹姑娘因为帮我退婚假戏真做动了情,我就太愧疚了。”
“应当不会。”
李青奕知道牡丹的性格并非如此,悬梁一事,她若真的喜欢孟跃庭,即使是自己授意,牡丹也不会去做的。
“严公子确定?”
正常来说,不知内情的人不会如此笃定。
李青奕自然不能说实话,只得淡淡一笑:“不确定。”确实,唯有说不确定似乎才是局外人的正常反应。
“不过姑娘不必太过挂心,风尘女子女子对恩客动心乃是大忌,牡丹是风月阁头牌,再清楚不过,在下认为此等传言也不可信。但不管可信不可信,孟跃庭始乱终弃,风流成性的名声是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