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虽说康熙如今还不够四十岁,但在古代来说年纪也不小了,加上他年少的时候学习刻苦用功以至吐血,可见康熙身体也不是特别好。
康熙计划了许久的亲征基本泡汤,他又是个好强的君主,心里指不定有多难受,而胤礽这个太便要亲自去迎接康熙,令仪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叮嘱胤礽一定要谨言慎行,多多关心一下康熙,免得康熙小脾气上来了,看胤礽都不爽。
胤礽原本也并未在意,毕竟在他眼中康熙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不过是小小的风寒罢了,但被自家姐姐这样提醒一番,他也出了一身冷汗,重新端正态度。
胤礽出京去接康熙,令仪也有事情要做,那就是给彼得回信,虽说她没打算理这位频频来信的俄国皇帝,但架不住这位一直坚持用俄语给她写信,有时连自己午餐吃了什么、宫中养的花开了以及自己的军队训练得十分优良都向令仪分享,虽说信件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但这如同发微信一样的寄信频率实在是让令仪无语凝噎。
更何况这家伙每次都把自己的信件塞进安德烈的信封,接着令仪的渠道将信迅速传过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令仪实在是忍无可忍,索性用法语给彼得一世写了一封信,学着他那样把身边无关紧要的琐事记录下来,并且告诉他希望将来可以收到他亲笔所写的同样使用法语的回信。
齐布琛见她拿着羽毛笔嗤嗤笑个不停,总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令仪道:“公主,怎么了?”
令仪回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话虽如此,她嘴角却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将信纸叠好,随后似乎想到什么,走到窗边捻起一朵桂花夹在信中,整齐地收入信封,对齐布琛道:“去将这封信寄出去。”
齐布琛将信封收好,心中又有些担忧,她试探着开口道:“这次皇上从塞外回来,公主不如问问皇上札萨克多罗郡王的消息?他也已经许久没有和公主有信件往来了……”
令仪回过神,道:“你提醒的是,等到阿玛回来我便问问。”
毕竟巴林部地处喀尔喀,相当于是一线作战,准噶尔也不是好惹的,纳木达克如今的情况确实惹人担忧。
齐布琛接着说道:“三月的时候皇上便给大公主定下了婚事,封为和硕纯禧公主,待到十月便要出嫁科尔沁了,公主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
科尔沁虽然这些年没落许多,但距离京师不算遥远,又拥有大片肥美的草原,算是一个不错的去除。出征名额定下来的时候正是三月,常宁为安北大将军,而大公主瑞珠又是常宁的亲生女儿,可见康熙让人卖命还是会给些好处的。
令仪微微挑眉,道:“齐布琛,你想说什么?”
齐布琛垂下头,道:“还请公主恕奴才冒犯,奴才是担忧公主……”
“哦?”
齐布琛低声开口:“公主已经不是过去的公主了,倘若与别人有了感情,未来嫁人恐怕不会幸福。”
此时屋内只有两人,秋日的暖阳透过莲花窗棂照了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细长消瘦的残荷之影,颇有些萧瑟之感。
令仪打量她许久,随后才笑道:“嫁哪里都是嫁,更何况我是去当札萨克多罗郡王的福晋的,是为了笼络巴林部,我小时候就明白了,你不用额外提点我。”她看向齐布琛手中捏着的信封,道:“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私交罢了,又是两国的事情,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深陷其中。”
齐布琛微微欠身,道:“是奴才胡思乱想了,请公主责罚。”
“不,你提醒的很及时,齐布琛。”令仪瞥向她问道:“那么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齐布琛一愣,似乎没想到令仪会问起这个,她沉思片刻,开口道:“公主是个理智的人……曾经或许心冷,但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了……公主享受权力。”
令仪的脸上流出赞许的神色,随后问道:“齐布琛,你想好将来去哪里了吗?”
“奴才家中只有奴才一个女儿,阿玛与额娘也早已去世,其余亲戚各自有后,无需奴才招抚。”齐布琛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公主将来去哪里,奴才就去哪里。”
令仪不由垂下眼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道:“那么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好好交流,齐布琛,你会超过其他所有人……成为我身边最信重的人,而不是奴才。”
“公主……”
令仪含笑注视着她:“那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寄这封信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是。”这次齐布琛并未反驳,只是带着那封信默默出去了。
康熙正式回京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初了,令仪看他和胤礽都各自安好,父子两个的关系反而好像更进一步,这才放心。
回来没多久便是举行瑞珠婚礼的时候,她在京中完成简单的婚礼礼仪之后,由大阿哥与亲生父亲常宁亲自送出京城,前往科尔沁。
怎么说瑞珠也养在康熙身边许久,血脉上自然格外亲近,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