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爆炸不是她做的,那毁了工厂的,定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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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植初的消失就像一场台风,令蒲焰腾毫无预兆,没有防备。
按照飞机抵达国内的时间至今,他不停的拨打郁植初的号码,听到的永远是机械女声,给她同事去电,再三逼问后才得知她去了哪里。况且HN总部根本没同意她去查什么,而是让她立即撤回。
这则消息打乱了他心里的平静,让他心烦意乱,他脑袋轰地一下就胀了,就疼了。尽管有所预感,然而事态严重到这种程度却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极力稳定住情绪,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想办法救她。
他想起她临走前的眼神。原来最后一次的拥抱就是为了雕刻分离。
这种一上一下的感觉令人太疼。蒲焰腾才知道爱情就像一个热气球,但他只顾欣喜的往上飞,却忘了偶尔也会因为失温而降落。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步·枪,感觉手指手腕都不争气地发酸,仿佛无力。他尽力屏住呼吸,却连牙龈也开始发酸,内心中一遍遍地念叨着,这个又冷又倔的笨女人,蠢女人,为什么总是搞不懂自己究竟有多危险?她现在岂止是迎难而上,简直是追着前去。
得去找营长谈这件事,这样他才能有办法救她。
史冬林正在办公室里听着关于战争的新闻,淡然地研究东国军队调度图,以为蒲焰腾是来汇报工作的,却没想听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信息以及出战请求。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Yin影特别的黑了起来,从鼻子的另一面全然变成铁青:“你的职责是维和,只要我们一天不回国内,你就得每一刻都守在这里。”
“我必须要去救她。”蒲焰腾答道。
史冬林坐下来,调整了一下腿,将帽子放在桌子上,才直视蒲焰腾的眼睛:“你又如何确定她是遇险了而不是故意让所有人都联系不到?”史冬林特意指出其中关键,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漠了,但对于这种冷漠,他内心丝毫不觉得惊讶。
风摇撼着身旁的窗户,雪下得更密了。
蒲焰腾现在整颗心都悬着:“我不知道她是否遇险了,所以我要确认。她只要有一丝危险,我一整颗心都吊着,这不是我能控制、隐忍的事情。爱不就是担心?我们又不能只靠封官许愿捏在一起,这世上能把我们彻底绑住的,要么是阎王,要么,是张结婚证。”
他既不能否认史冬林,但也不能完全同意的看法。因为总有些属于个人性格的东西很难表达清楚,经过一段患难的日子之后,他对郁植初感情上的需要已经完全覆盖了当初选择时的那些理智的成分。
他不能没有她。
他放不下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她还没有学会好好保护自己,总是脱离群体独自飞走。
史冬林皱着眉头看着他,心里大失所望。他蒲焰腾一个能敌十个,有他在一班怎样都有底,这紧要关头如果没了他将会是一项巨大的损失。许久,营长脸上僵硬的表情好一会儿都没变过来:“人哪,最擅长自不量力,想要改变这世界,最后都被世界改变,想要靠爱情去融化对方,结果总是被对方融化,那姑娘是个不可救药的不可知论者,而信仰要求我们荣誉的死去,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步兵营的门,就是违抗军令。”
“那我能怎么办?等她死了去收尸吗?”蒲焰腾帽檐下的阔眉深深紧皱,眼底反而平静的没有波澜:“我违抗军令部队顶多损失我一个人,可是,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
他见过太多生死,所以格外珍惜与她之间来之不易的幸福,他喜欢看她站在炉边低头搅拌汤的模样,汤的香味和温暖,以及光亮中投在墙壁上的影子,都让他感到惬意,现在她不见了,所有景象变成了泡沫般的空虚。
僵硬了许久。
蒲焰腾最终脱下了自己的袖章,指尖恋恋不舍的抚了抚,轻缓而又郑重地放在史冬林办公桌上:“我的爱情不是行侠的英雄一救,即使有也只是为了与她相逢。如果它让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含义再多再美好又有何用?”
第 58 章
蒲焰腾回宿舍找东西时,韩臻急匆匆的冲进来,气还没喘匀就问他:“郁姐姐有危险了?”
“嗯。”
“所以你现在是要走了?”
蒲焰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如果是拦我的话,你就不用开口了。”
韩臻脚后跟顿了顿:“我可没想,知道你也不会听,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蒲焰腾收拾好背包,抬起头,看着韩臻神色定定地回:“我知道,在你们眼里觉得很不公平,是我对不起一班。我虽是她踩在脚下的坦途,但她不愿意当点亮我的火炬。可是我爱她,没什么别的好说的。从前觉得看不到未来,现在不管了,不管前方是海枯石烂,还是地老天荒,我只要她。我从来没有如此坚信、坚信再坚信过。我,只要她。”
他还得证明别的东西,这是这场战争给他们带来的负担,如果他不扛起来,还有谁来替她抗呢?
韩臻从